时明玺的手机持续震动,将两个人拉入现实。
最尴尬的事情,这也算是其中一件吧。
他不肯松开秦也,有些吃力地够到了手机,直接接通。
电话那头,叶菱的声音传来,“凯恩资本那边有新的动作,通过二级市场又收购了林氏一部分散户的股权,占比已经接近举牌线。我们是否要介入?”
“先盯着,查清楚他们吸纳股权的最终资金来源和目的,暂时按兵不动。”
“是。” 叶菱利落应下,结束了通话。
房间重归寂静,却已不复片刻前的暖融。
秦也伸出手,覆盖在他按着眉心的手背上,“你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医院。”
时明玺点了点头。
糖吃过了。
很甜,也很短暂。
第二天上午,当秦也和时明玺一起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时昑被护士哄着吃药,立马欢快起来。
这是自时昑病情急转直下频繁住院以来,父母第一次同时出现在她的病房里陪伴她。
时昑真的很开心,她小嘴不停地动着,告诉秦也昨晚江阿姨给她讲了什么故事,又展示护士阿姨新给她贴在输液管上的卡通贴纸。
甚至,她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并排坐在床边的父母,天真又直白地说:“以后你们也可以一起回家睡觉的,不用总担心我,江奶奶陪着我呢。”
话音落下,秦也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时明玺咳了一声,半晌才沉声“嗯”了一下,算是回应,却更显得欲盖弥彰。
孩子像一面最干净的镜子,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批准”父母拥有片刻属于自己的生活。
午后,药效上来,时昑握着秦也的一根手指,沉沉睡着了。
秦也和时明玺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来到隔壁休息的小套间。
简单的餐食已经送来,秦也似乎欲言又止,二人之间既有种劫后余生的靠近,又带着不知如何安置的微妙。
秦也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如果……这真的是最后的时光了,一直待在医院里,好可惜。”
时明玺随即也放下了筷子,“我也这么想,治疗和缓解痛苦是必须的,但不该只有这些。”
“我问过主治医生,如果情况相对稳定,做好应急预案和家庭护理准备,短期内居家是可行的。只是……”
他看向秦也,“需要非常精心的看护,风险比在医院大,你同意的话,我会安排好足够的人手。”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我可以。我能学会所有该学的。累一点没关系。”
“我不想她最后的记忆里,只有白色的墙和滴滴响的机器,但是我不太敢做这个决定,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