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的眸子里，尽数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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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鹿莓一路把陶姝姝连拖带拽，带回了酒店的房间。
整个人埋进酒店松软的大床时，陶姝姝紧绷的神经才突然松懈了下来，整个人虚脱一般。
望着天花板的眼神，空洞苍白，让人陌生。
姜鹿莓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这才小心翼翼地轻抚她冰凉的掌心。
话里带上了几分试探，“姝姝，刚才出手帮我们的男人，你认识？”
陶姝姝撑起上半身，拿过一旁的水杯，轻轻抿了口。
水温滚烫，但那点温度，却暖不住她冰凉的身体。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姜鹿莓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才猛地闭上眼。
一行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她的眼角滑落，砸在紧握着杯子的手背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他就是纪昀深，那个在大学时期，被我甩掉的前男友。”
“……”
姜鹿莓一时半会，竟不知如何回应。
一方面，她吃惊于缘分的巧妙，而另一方面，她更是清楚不过，这段连她都不怎么了解的感情，对陶姝姝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大到时隔那么久，她也没见过陶姝姝有正经谈过一次恋爱。
陶姝姝看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水面映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斑，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绪。
那句“是我甩掉的前男友”如同投入死水潭的重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足以淹没人的巨大漩涡。
泪水源源不断地从浓密的睫毛下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在下颌处滴落。
她像鸵鸟一般，把头埋进双膝之间，声音破碎不堪，“我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伤口总会结痂……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状况下遇见他。”
姜鹿莓手足无措，只能用力抱住陶姝姝颤抖的身体，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哽咽，“姝姝，没事的，在我面前你不用装作坚强。”
“都过去了……稍稍，我只是需要缓一缓。”陶姝姝把头深深埋进好友的颈窝，仿佛那里是唯一的避风港。
房间里只剩下压抑的哭声。
姜鹿莓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给予她些许安慰。
她比谁都清楚，感情的事，别人说再多也没用，陶姝姝是个聪明女孩，她会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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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姝姝的状态十分不好，翌日一早，只好由陈遇周短暂顶替助理的位置，带着设计团队，陪着姜鹿莓去时装秀的现场进行第一次彩排。
此时的后台，气氛十分紧张焦灼。
姜鹿莓穿着利落的黑色工装裤，和同色系紧身针织衫，头发一丝不苟地挽成髻，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正半跪在地上，用珠针快速调整着一位金发超模腰间，一片立体刺绣的位置。
指尖翻飞，动作精准迅捷。
陈遇周姿态闲适地靠在一排移动衣架旁，与周围的兵荒马乱，形成鲜明对比。
目光如影随形，黏在前方那个忙碌的纤细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