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脚步放得极轻，一步步走到灵鸢身后。犹豫了片刻，他最终还是伸出双臂，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与歉疚，从背后轻轻环抱住了她纤细而温暖的腰肢。
他将脸颊埋在她散发着淡淡馨香的发丝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姐，我，我对不起你。”
灵鸢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抱着。片刻后，她才放下手中的茶杯，动作轻柔地将凌云从背后拉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你先看着我的眼睛。”灵鸢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凌云像个犯错的孩子，有些慌乱地抬起眼，对上了她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那里面没有预想中的怒火与冰冷，只有一丝无奈，一丝了然，还有一丝他熟悉的、从未改变过的温柔。
灵鸢看着他这副忐忑不安、眼神却依旧清澈如昔的模样，差点没绷住笑出来。其实，在看完他那封直白的回信，在独自想通的这些日子里，她心中的那点郁气，早已消散了大半。
凌云看着阿姐眼中并无责怪之意，心中稍安，脑子一热，下意识地用出了以往百试百灵的“绝招”，他身子一软，将头往灵鸢胸前一埋，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科动物，蹭了蹭。
以往他这样，阿姐就算有天大的气，也都会消了。
果然，灵鸢没有推开他。
凌云心中大定，胆子也大了些，手臂收紧，从正面更牢实地抱住她的腰，整个人顺势趴在了她柔软温暖的怀里，发出一声满足又带着点委屈的喟叹。
灵鸢心道：“怎么你还委屈上了，不过装的还挺像。”感受着怀里这颗毛茸茸的脑袋，以及那虽然长大了不少、却依旧习惯性依赖她的身影，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
她伸手，温柔地抚摸着他柔软的黑发，语气带着几分宠溺的调侃：“都多大人了，手，鼻子还不老实。” 她感觉到怀里的家伙不仅抱得紧，还不安分地轻轻嗅了嗅。
凌云也不答话，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类似小猫被撸舒服时的“噜噜”声，在她怀里蹭得更安心了。
灵鸢被他这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彻底逗乐，忍不住发出一阵清脆如风铃般的“咯咯”笑声。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凌云额头上那对微微凸起、质感奇特的小角。
那对小角似乎格外敏感，被灵鸢微凉的指尖一碰，凌云身体微微一颤，从喉咙里溢出几声带着鼻音的、软糯的哼哼声，仿佛在抗议，又像是在撒娇。
凌云已经想尽办法在灵鸢面前卖萌，尽可能让灵鸢消气。
院子里，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将方才的紧张与尴尬吹散，只剩下相拥的两人之间流淌的温馨与安宁。
冰帝独自站在院门的阴影角落里，抱着手臂，看着那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互动，撇了撇嘴，小声地、带着点酸味地自言自语：
“哼，本姑娘才不羡慕呢！你们现在玩的这些，我以后也要玩个遍！”
她心里清楚，灵鸢此刻的举动，多少带着点宣示主权的意味。但她不能说啥，毕竟人家作为“正宫”，没有明确反对她，甚至还默许了她的存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到此处，冰帝心里那点小别扭也散了，看着院中那温馨的一幕，她英气的眉毛弯了弯，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能这样，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