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签约。”他收起玉簪,“派一支交流团前往东陵,非核心成员,学习为期三月。任务是摸清他们的组织架构、修行方式与外界关联。归来后再议合作与否。”
“谁带队?”灵悦问。
“李青禾,赵长老副手。通阵法,守口如瓶,修为卡在筑基后期十年,换个环境或有突破之机。”
墨玄笑出声:“你还真当他们是去学习?”
“本就是去学习。”云逸语气淡然,“我们打了太久,也该有人去看看外面是如何活着的。”
厅中一时寂静。
灵悦低头整理文书,墨玄拎起酒葫芦欲离,哑奴默默拾起一张废纸,以灵力拂净,投入脚边竹筐。
云逸走到窗边,推开半扇。远处练兵场灯火通明,新编游骑营正在演练“星散”阵型,隐约可闻喊杀之声。
“北溟那边,何时交图?”他忽然问。
“后天午时。”墨玄立于门口,“我会让机关坊在图中设机关。若他们胆敢复制或研究,整幅图自燃,并附带爆裂,小小惩戒。”
“别伤人。”
“放心,只炸衣服。”
云逸点头:“南荒药师明日辰时抵达。安排人在东院设三道检测阵。入门须脱外衣,洗手漱口,随身物品一律暂存。”
灵悦抬眼:“需派人监视吗?”
“不必。”云逸道,“盯得太紧,反而显得心虚。让他们自在些。但每顿饭、每一口水,皆须换人经手,来源详细记录。”
他稍顿:“另,让统筹司列一份名单——过去三年,所有与这三家有过接触的弟子,逐一约谈,问清细节。”
墨玄挑眉:“你在防内鬼?”
“不是找。”云逸望着远处火光,“是防尚未生根的苗,提前断在土外。”
哑奴喉间再度泛光,这次亮得久了些,似是默许。
灵悦合上最后一份文件,低声问道:“若他们联手呢?南荒供药,北溟出资,东陵助势,三方合压,我们撑得住吗?”
云逸转身,袖中玉簪已然归位。
“那就看谁准备得早。”他说,“他们要谈合作,我们便谈;要探底细,我们也查;若想耍阴——”他嘴角微扬,“那就奉陪到底。”
墨玄摇着酒葫芦离去,背影渐没于长廊尽头。
灵悦起身,剑上铃铛轻响一声。她未解剑,径直转入另一密室,继续核对账目。
哑奴仍坐着,竹简置于膝上,指尖轻抚断口,仿佛在追忆某段尘封往事。
云逸伫立窗前,风势渐强,屋檐下铜铃叮咚作响。他抬起手,掌心一道红痕清晰可见——方才握玉簪所留。
此时,一名传令弟子匆匆入内,递上一块青面令牌。
“东陵使者求见,称有紧急消息,关于……北溟商会的真实目的。”
云逸接过令牌,指尖触到背面刻着一道斜线,交叉于两点半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