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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暗夜低语·祸根深种(1 / 2)

那卷染血的《丽人行》稿在杜甫笔下化作淬毒的匕首,刺穿盛世的谎言。

诗魂石在我怀中尖叫,仿佛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高处的眼睛穿透污泥与黑暗,记录着每一个愤怒的笔画。

而巷外的脚步声,正踏碎我们最后的喘息——

井水渗骨的阴寒,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进皮肉,顺着脊柱一路向上,直刺天灵。老杜蜷在井壁凹陷的阴影里,枯瘦的身体筛糠般抖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出破风箱嘶鸣的尾音。污水浸透了他半幅衣袍,深色的水渍边缘洇开刺目的暗红——是腿上那道豁口渗出的血,混着泥泇成的泥泇。

死寂。只有水珠滴落石壁的声音,单调、冰冷,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崴…崴兄…”他的声音在狭窄的井腔里撞出微弱的回响,沙哑得厉害,“那…那东西…还在…上头吗?”

我背靠着湿滑冰冷的井壁,全身肌肉如同绷紧的弓弦。琉璃左臂搁在屈起的膝上,那层半透明的皮下,细密如蛛网的微裂纹在昏暗中隐隐浮动,每一次心跳都牵动起内部结构细微的嗡鸣与迟滞的酸胀。它像一块嵌入血肉的异质金属,提醒着我自身的非人异化。系统幽蓝的界面悬在视网膜一角,冰冷恒定:

[高维注视信号:低强度弥散态]

[环境屏蔽效率:72%]

[结构应力:7.7%(稳定阈值边缘)]

[熵增污染残余活性:0.8%(惰性)]

那东西——斗笠下的非人之物——它的意志并未真正离开,只是被这深井、污水与厚重的石壁暂时阻隔、稀释,如同阴云笼罩,浓度稀薄却无所不在。它不需要肉眼确认,它的“看”是更高维度的渗透。

“还在。”我的声音干涩,混着井水的铁锈味,“但‘看’不清这里了。歇口气。”

老杜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不知是庆幸还是更深的绝望。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那团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布。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油布被污水泡得发黑发硬,边缘翻卷。他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皱缩、边角被血和泥浆晕染得模糊的纸卷——《丽人行》稿。昏暗中,那发黄的纸页脆弱得像蝴蝶的翅膀,仿佛一触即碎。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纸面,指尖摩挲着“炙手可热势绝伦,慎莫近前丞相嗔!”那力透纸背的墨迹。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祸根…”他喃喃,声音低得像井壁滴落的水珠,“…也是火种?”

那卷纸在他手中微微颤抖。昏暗中,我看不清他脸上神情,只觉一股压抑到极致的风暴在他枯槁的身体里酝酿。空气凝滞,井水的寒气似乎更重了。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动作幅度之大,牵扯得腿上伤口一阵剧烈抽搐,他却浑然未觉。深陷的眼窝在阴影里爆开两簇骇人的精光,不再是文人的悲悯,而是困兽濒死的凶戾!

“烧我一身枯骨…若能…若能照见这世道三分真…”他声音陡然拔高,嘶哑地撞在石壁上,激起空洞的回响,“也算值了!”

“老杜?”我心头警兆骤起。

他不再看我。像是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攫住,他猛地将那卷《丽人行》稿按在膝盖上唯一相对干燥的衣料处!另一只手颤抖着,却无比迅疾地从井壁缝隙抠下一块尖锐的黑色炭石!

嗤啦!

炭石粗糙的边缘狠狠划过纸面!声音刺耳!不是书写,是刻!是凿!是掘!

昏暗中,炭石的黑色粉末和纸屑簌簌落下。他佝偻着背,头颅几乎埋进那纸稿里,肩膀因剧烈的动作而耸动,每一次下笔都带着要将膝盖连同这污秽世界一同捅穿的狠绝!笔锋不再是墨的流淌,而是炭石的刮擦、碾压、爆裂!原本工整的诗行被粗暴地圈起、划掉,旁边空白处,新的字句如匕首般被狠狠剜刻出来——

“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旁边被炭石粗暴圈起,一道裂痕般的竖线劈下,炭字如血迸溅:)“金线缠骨血,麒麟踏尸行!”

“头上何所有?翠微盍叶垂鬓唇。”

(字迹被狠狠涂黑,炭石如凿,在旁边刻出:)“珠翠压颅顶,尽是民膏凝!”

“杨花雪落覆白苹,青鸟飞去衔红巾。”

(原句被数道炭痕撕裂,旁批如诅咒:)“杨花蔽日雪,青鸟啼冤魂!红巾裹战骨,深埋无人闻!”

……

没有灯。只有井口一线吝啬的微光渗下,勉强勾勒出他疯狂佝偻的剪影。炭石划过纸面的嘶啦声,在死寂的井底被无限放大,一声声,如同钝刀刮擦着朽骨,又像困兽在囚笼里绝望地磨砺着自己的爪牙。那不再是吟诵,是无声的咆哮!是积压的恐惧、愤怒、对权贵刻骨的憎恨、对自身无能的厌弃、对连累我而生的巨大愧疚……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方寸纸稿上,被他用这块来自地狱般臭水井的炭石,以近乎自毁的方式,熔铸!锻打!淬炼!

每一笔落下,都像剐在他自己心头的肉!

诗魂石猛地一缩!

不是温热,不是共鸣的辉光。

是尖锐的、冰冷的刺痛!

如同烧红的钢针,毫无征兆地狠狠扎进胸口皮肤下的血肉!位置精准得可怕,正对着紧贴怀中的诗魂石!

“呃!”我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死死捂住心口。冷汗瞬间炸出!不是幻觉!那刺痛感如此真实、锐利,带着一种恶毒的侵蚀性,顺着神经纤维疯狂蔓延,直冲颅顶!视线都为之模糊了一瞬!

[警告!检测到异常精神能量冲击!]

[来源:锚点关联体(杜甫)!]

[能量属性:高浓度批判性\/破坏性精神场!]

[能量吸收模式:…异常!…排斥反应!]

[长河稳定性:-0.001%!(波动!)]

幽蓝的系统界面骤然被刺目的猩红覆盖!冰冷的警告如同尖啸!视网膜边缘,那条代表“长河稳定性”的、原本如同亘古不变的深潭般的进度条,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地,向下 波动了一丝!

微小如尘埃落地。却在我意识深处掀起滔天巨浪!那感觉,就像目睹整个宇宙的根基,因为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而产生了几乎无法察觉、却又确实存在的震颤!

祸根!

这两个字带着铁锈与血腥味,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开!死死攥着胸口的衣襟,指尖因用力而嵌入皮肉。我看着阴影里那个枯瘦、癫狂、仿佛要将自己连同这稿纸一起点燃的身影,看着他笔下流淌出的、饱含血泪与淬毒锋芒的字句……

是灯油?还是引信?

这《丽人行》!它饱含的精神内核——那赤裸裸的揭露、那毫不掩饰的对抗、那将虚伪盛世华袍撕开、露出现实的能量!

在系统(那所谓的“文明锚点”)眼中,这种能量,到底是维持“熵减”、记录文明伤痕的宝贵养分?还是因其蕴含的巨大“干预”潜力(足以点燃民怨、彻底激怒权贵、引爆不可控的连锁反应)而成了加速“熵增”的致命催化剂?!

明灯?还是点燃火药桶的火星?

“祸根”的含义,在此刻变得无比深邃、粘稠,如同这井底的污水,沉重得令人窒息。它不是简单的招祸之诗,它是双刃剑!是带毒的圣物!它承载着刺破黑暗的力量,也蕴含着将持灯者与周围一切焚成灰烬的凶险!

就在这时——

嗡!!!

一股远比诗魂石刺痛更庞大、更冰冷、更纯粹的意志,毫无征兆地降临!

如同万载玄冰凝结的巨峰,轰然砸入这狭小的井底!瞬间穿透了厚重的石壁、污水的阻隔、所有的物理屏障!

被井壁暂时屏蔽的那道高维注视,它回来了!而且比在屋顶时更加清晰!更加直接!更加……精准锁定!

不是视线。是存在本身的重压!

它穿透一切,无视距离,冰冷地、贪婪地,精准地钉在了杜甫疯狂修改诗稿的精神状态上!钉在了那卷正在炭石下嘶鸣、扭曲、爆发出惊人批判能量的《丽人行》修改稿上!也钉在了我怀中因排斥反应而尖锐刺痛的诗魂石上!

“滋滋滋……”

那熟悉的、高频的、仿佛直接震荡脑髓的扫描声,这一次不是幻觉,它真真切切地在我颅内响起!冰冷、恒定、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记录”意味。

它不仅在记录我身体的异变(琉璃臂的嗡鸣应激性地拔高了音调),它更在“记录”杜甫此刻激烈燃烧、如同风暴般的精神状态!在“记录”那稿纸上每一个新刻下的、饱含毁灭性力量的炭字所蕴含的、即将引爆现实的巨大能量!

它仿佛在冰冷的逻辑中确认:这个“锚点”关联的目标,其本身的精神活动、其创造物的能量属性,就是足以扰动“长河”的关键变量!值得被最高优先级扫描、分析、归档!

“老杜!”我嘶吼出声,声音因颅内那滋滋的扫描声而扭曲变形,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怒,“停下!”

几乎在同一瞬间——

砰!哗啦!

井口半掩的石板被一股巨力猛地掀飞!碎石和泥土簌簌落下!一道刺眼的、跳跃的火把光芒,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从井口探入!粗暴地撕裂了井底昏沉的黑暗!

火光摇曳,映亮了井壁上湿滑的青苔,映亮了老杜骤然抬起、被惊骇冻结的枯槁脸庞,也映亮了他膝盖上那卷墨迹与炭痕交织、如同燃烧般刺眼的诗稿!

“在!一个都别放跑!”

紧接着,是更多沉重、整齐、如同鼓点般敲打在心脏上的脚步声!从井口四周的巷道里汇聚而来!火把的光芒在井口晃动,将上方那一线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低沉的命令声、金属甲叶摩擦的细碎声响、弓弦被缓缓拉开的紧绷声……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口绝望的深井!

被发现了!

包围圈!彻底收紧了!

是那观察者无形中的引导?还是杜甫修改诗稿时爆发的精神波动,如同黑夜中的火炬,吸引了这些猎犬的鼻子?

没有时间思考!

“走!”

野兽般的低吼炸响!我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弹起!右腿在湿滑的井底狠狠一蹬,污水四溅!左手——那只嗡鸣尖锐、裂纹隐现的琉璃臂——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快如闪电般探出!

目标:老杜膝上那卷滚烫的、危险的、如同炽热烙铁般的《丽人行》修改稿!

嗤啦!

手指接触到纸稿的瞬间,一股远比之前强烈十倍的、仿佛要将灵魂都灼穿的剧痛,从诗魂石的位置狠狠炸开!顺着神经疯狂蔓延!眼前瞬间被猩红覆盖!喉咙里涌上铁锈般的腥甜!

但我五指收拢!如同铁钳!死死攥住了那卷纸稿!不顾那几乎撕裂灵魂的灼痛,狠狠将其从老杜膝上扯离!粗暴地塞进怀里最深处!

“呃啊——!”

怀中的刺痛感骤然加剧!诗魂石仿佛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烙铁,隔着皮肉狠狠熨烫!系统猩红的警报疯狂闪烁,视野边缘的“长河”进度条再次出现一丝微不可察的震颤!那卷稿纸紧贴着胸口的皮肤,如同活物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灼热与锋锐之气!

“走!又来了!”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带着血腥味和破釜沉舟的嘶哑。右手同时探出,如同钢索般箍住老杜冰凉枯瘦的手臂,将他整个人从污水里猛地拽起!

老杜被我拽得一个趔趄,枯槁的脸上还凝固着创作激情被打断的茫然与未散的惊骇。他下意识地想回头看向井口那狰狞的火光。

“别看!”我低吼,力量爆发,拖着他扑向井壁另一侧——那里,就在浑浊水线下,一个被坍塌砖石半掩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幽深洞口,如同巨兽的咽喉,隐藏在黑暗里!这是我刚进井时就留意到的唯一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