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凉风习习，吹散了一路的燥热。两个孩子却不知疲倦，又围着他俩刚才骑过的马转悠，小脸上写满了意犹未尽。
萧凛故意板起脸笑骂：“两个小淘气，快坐过来歇歇。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不可过于贪多。”
两个孩子听话地坐回父母中间，却仍兴奋地交流着方才的心得。
“哥哥刚才敢松开一只手了吗？”霏霏歪着头问。
瑾瑜有些不好意思：“只松开了一小会儿。萧叔叔说，要慢慢来。”
萧凛看着他们，眼神温和：“今日先熟悉马性，改日爹爹教你们真正的骑术。”
休息片刻后，众人重新上路。又行了一个时辰，马车在一处清澈的小河边停下。河水潺潺，在秋日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岸边的芦苇已经泛黄，随风摇曳。
萧凛吩咐侍卫将今早备好的鲜肉取来，又命人去河里捕几条鱼。“今日午膳，咱们就吃烤肉和烤鱼。”
两个小家伙一听，立刻嚷着要下水捕鱼，被罗晴及时拉住：“已是秋日，水凉，着了风寒可怎么好？”见他们小脸垮了下来，她又柔声道，“不过可以去河边看侍卫叔叔们捕鱼。”
这个折中的方案很快被接受了。两个孩子蹲在河岸，目不转睛地盯着侍卫们用削尖的树枝麻利地叉鱼，不时发出惊叹的呼声。
营地这边，众人分工有序：拾柴的生起火堆，捕鱼的收获颇丰，负责分肉的将羊腿分割成合适的大小。萧凛亲自挽起袖子，在火堆前翻转着肉块，动作娴熟得让人意外。
罗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专注的侧脸。这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却为了给孩子烤一只羊腿而小心翼翼地盯着火候。跳跃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柔和了平日坚毅的线条。
约莫半个时辰后，浓郁的肉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食欲大动。萧凛招呼两个孩子洗手过来用膳，自己则端着一只烤得焦黄酥脆的羊腿，走到罗晴身边。
“尝尝看，”他将羊腿递给她，又贴心地递上一把精巧的匕首，“小心烫。”
罗晴接过小刀，割下一片肉。外皮酥脆，内里鲜嫩多汁，调味恰到好处。她忍不住又割了一片，抬头正对上萧凛期待的目光。
“很好吃。”她诚心赞道。
萧凛眼中闪过欣喜，这才安心地坐在她身旁，将另一只羊腿分割开来，递给已经迫不及待的孩子们。
半个羊腿下肚，又用了些烤鱼，罗晴便觉得饱了。萧凛确认她不再用膳后，极其自然地接过她剩下的食物，毫不介意地吃了起来。
罗晴捧着水囊，看着他这般举动，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这在寻常夫妻间再平常不过的亲密，于他们而言，却是破冰的征兆。秋日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威名赫赫的将军，只是一个寻常的父亲，一个正在努力弥补过往的丈夫。
也许，未来的日子，真的会渐渐好起来。她望着在河边追逐蝴蝶的两个孩子，唇边的笑意久久未散。河水叮咚，仿佛在应和着这个美好的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