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那些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楚砚白沿着长廊慢慢走着，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里回响，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他推开大楼的玻璃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停车场里，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却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车窗外的世界依旧车水马龙，喧嚣不止，而车内却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楚砚白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闭上双眼，试镜时的画面便不受控制地一幕幕重现。
“一个oga想要挑战这种硬汉角色，勇气可嘉啊。”选角导演说这话时嘴角带着笑，眼神却明明白白写着不认同。
台下其他等候试镜的演员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有人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纤瘦的身形，仿佛在质疑他能否撑起角色的军装。
最刺痛的是主导演王导那句听似温和的点评：“表演很有灵气，但气质与角色有些差距。”
楚砚白猛地睁开眼，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在娱乐圈这个看似光鲜的圈子里，oga演员常常被定型在某些特定角色中——柔弱的配角、需要被保护的恋人、或是纯粹的花瓶。而他今天试镜的，却是一个经历过战场洗礼的退伍军人角色，一个传统意义上“属于Alpha”的角色。
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点亮，又熄灭。他不能就这样认输。思索片刻，他终于解锁手机，拨通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了。
“砚白？”赫承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很安静，似乎是在办公室，“试镜怎么样？”
听到那沉稳温和的声音，楚砚白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刚结束。情况...不太理想。”
他简单描述了试镜现场的经过，那些隐晦的质疑和明目张胆的偏见。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中泄露的那丝委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但楚砚白能感觉到这沉默中酝酿的情绪。
“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来。”赫承宇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承宇，其实你不用——”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楚砚白握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不想总是依赖赫承宇；另一方面，听到对方毫不犹豫的支持，又让他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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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承宇结束通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按下内线电话：“下午的会议全部推迟，我有急事要处理。”
不顾秘书惊讶的回应，他抓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一路上，公司员工纷纷避让，都被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所震慑。
驶向试镜地点的路上，赫承宇的眉头始终紧锁。他了解楚砚白的能力，也清楚娱乐圈对oga根深蒂固的偏见。一想到楚砚白独自面对那些质疑和轻蔑的目光，他的拳头就不自觉地握紧。
“这次不会让你们得逞。”他低声自语，眼神锐利。
不到二十分钟，赫承宇的车就停在了试镜大楼前。他径直走向试镜厅，正好撞见王导和几个工作人员准备离开。
“王导，请留步。”赫承宇大步上前，礼貌却强硬地拦住去路。
王导显然认出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堆起职业性的笑容：“赫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是为楚砚白来的。”赫承宇开门见山，目光直视王导，“关于他的试镜，我认为有些误会需要澄清。”
王导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示意工作人员先离开，然后才压低声音说：“赫总，我们很欣赏楚先生的表演，只是这个角色可能不太适合他。”
“不适合是因为他是oga吗？”赫承宇单刀直入的问题让王导一时语塞。
“这个...您知道，我们选角要考虑角色的契合度。”王导斟酌着词句，“楚先生的气质偏柔和，而这个角色需要一种...Alpha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