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时到场,好孩子。旗袍女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那把骨梳。近距离看,她的脸异常光滑,几乎没有皱纹,但眼神却苍老得可怕。我是梅姨,你外公的...同事。
放了她。我将铜镜放在地上,你要的是我,不是吗?
梅姨轻笑:聪明。但不够全面。镜灵要的是延续,是传承。她指向铜镜,看看你真正的家人。
铜镜再次显现影像——这次是母亲和外公,他们被困在镜中世界,面容扭曲痛苦,双手拍打着镜面却无声无息。
我扑向铜镜,却被梅姨一把拉住。
他们当年试图反抗镜灵,结果就是...这样。梅姨的声音带着嘲弄,你外公最后明白了,写下那本日记引你回来。现在,完成仪式,你就能获得比前世更辉煌的成就,镜灵也会释放你母亲。
代价是什么?
梅姨的笑容扩大,露出过于尖锐的牙齿:一个自愿献祭的灵魂。不必是你,可以是...她的目光转向李姐。
李姐的眼中充满哀求。我看向铜镜,镜中的母亲疯狂摇头,做着口型:不要...相信...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明白了什么:如果我自愿进入镜中呢?
梅姨的表情凝固了:愚蠢的选择。但你若执意...她拿出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用这个划开手掌,将血涂在镜面上,念出咒文即可。
我接过匕首,感觉它异常冰冷。李姐在石柱上挣扎得更厉害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别担心,李姐。我对她笑笑,然后转向铜镜,妈,外公,我来救你们了。
梅姨开始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吟诵,洞内的酥油灯火焰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我按照经书上的符文,用匕首划开手掌,鲜血滴落在铜镜上,立刻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快念咒文!梅姨催促道。
我嘴唇轻启,却念出了经书最后一页那个完全不同的符文。梅姨脸色大变:不!那是封印咒!
已经晚了。铜镜剧烈震动,镜面泛起涟漪,梅姨尖叫着被一股无形力量拉向镜子。你骗我!她尖叫道,那本经书是假的!
不,是真的。我后退几步,只是不是你以为的那本。这是外公真正的日记,记录了他最后试图封印镜灵的过程。
梅姨的身体开始扭曲,像被吸入镜中。她拼命挣扎,指甲在地面上抓出深深的痕迹。你会后悔的!她的声音已经变形,没有镜灵,你什么都不是!
我宁愿什么都不是。我看着梅姨被完全吸入镜中,紧接着是李姐身上的绳索自动解开。
铜镜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裂纹开始在镜面蔓延。镜中的母亲和外公向我伸出手,似乎在告别。
我冲向铜镜,想要拉住他们,却被李姐死死抱住。
潇潇,够了!李姐哭喊着,让他们安息吧!
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铜镜炸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碎片中都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些被献祭的人,包括我大学时期自杀的三个同学。
洞内恢复寂静,只剩下我和李姐的喘息声。酥油灯全部熄灭,月光从洞口洒进来,照在满地的镜片上。
结束了...我瘫坐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李姐紧紧抱住我:我们回家。
——
一年后,北京某普通住宅区。
我提着购物袋走进电梯,对里面的邻居点头微笑。没人认出这个素颜戴眼镜的女孩曾是当红明星,而我喜欢这样的平凡。
重生后的坦白和青海之行让我失去了一切明星光环,却也获得了真正的自由。警方调查后澄清了我与那些自杀案无关,但邪教家族的标签永远留在了网络上。
我不再试图解释。用积蓄开了家小小的藏族工艺品店,偶尔接些地方台的配音工作。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但我珍惜这份真实。
回到家,我习惯性地检查了每一面镜子——普通、安全、毫无异常。直到这天晚上,我路过一家新开的古董店,橱窗里摆着一面熟悉的铜镜。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那镜框上的纹样,那微微泛绿的镜面...不可能,它明明已经碎了!
仿佛被某种力量驱使,我推开了古董店的门。风铃清脆作响,柜台后传来一个声音:
欢迎光临,小格格。我们等你很久了。
我转身想逃,却发现门已经消失,四周变成了无数面镜子组成的迷宫。每一面镜子中,都有一个不同时期的——童星时代的我,爆红时期的我,跳楼前的我...
最中央的铜镜前,站着一个穿藏青色旗袍的背影。她缓缓转身,露出我的脸。
你以为,真的结束了吗?镜中的笑着说,委培的含义,比你想象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