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什么日子!叶尘几乎是在吼,十点,老店后门集合。我叫了潇潇和林月。
锅底捞的老店位于城北一条偏僻的小巷,三年前因市政改造关门,但据说一直没拆。我打车到达时,其他三人已经等在锈迹斑斑的后门前。叶尘手里攥着一把钥匙,说是从前同事那儿搞来的。
保安呢?林月紧张地东张西望。
早撤了。叶尘把钥匙插进锁孔,这地方废弃两年多了。
铁门发出刺耳的呻吟。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香味——牛油、花椒、辣椒混合的火锅底料气味,浓郁得不像一个停业多年的店铺应有的气息。
什么味道......潇潇捂住鼻子,太冲了。
我打开手机电筒。光束照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墙壁被重新粉刷过,雪白得刺眼;地面有明显修补的痕迹,几处新铺的水泥还未干透;原本应该堆满桌椅的大厅空空荡荡,只在中央摆着一张长桌。
不对劲。林月抓住我的胳膊,黄历上说今天忌修饰垣墙平治道涂......这地方刚好在搞装修......
叶尘已经走向那张长桌。过来看!
桌上整齐码放着数十个文件夹,每个都贴着人名标签。我找到了自己的那份,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这是一份我从没见过的合同,最后一页却赫然签着我的名字,笔迹与我的一模一样。
特殊服务协议第七条:乙方自愿成为锅底捞食材储备,在甲方需要时......潇潇念到一半突然噤声,文件从她手中滑落。
一阵冷风突然从通风管道灌入,吹得文件哗啦作响。我打了个寒颤,发现室温不知何时降到了冰点以下,呵出的白气在手机光柱中清晰可见。
那是什么?林月颤抖的手指指向大厅角落。
那里立着一口被水泥封住的老锅,正是锅底捞最早使用的传统铜锅样式。锅沿锈迹斑斑,但锅底部分却异常干净,像是经常被人擦拭。
更奇怪的是,锅底的水泥表面布满龟裂,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手机光线下泛着油腻的光泽。
是......是油吗?潇潇向铜锅走去。
别碰它!我喊道,但为时已晚。潇潇的指尖已经触到了裂缝——
锅底的水泥轰然碎裂。
一只苍白的手从锅底伸出,抓住了潇潇的手腕。
啊——!潇潇的尖叫声中,无数只手臂从锅底蜂拥而出,像煮过头的面条一样软绵绵地挥舞着。它们抓住潇潇的四肢和头发,将她拖向锅底。她的身体不可思议地扭曲、压缩,最后消失在直径不足一米的锅口中。
叶尘拽起吓呆的林月,向我吼道。
我们冲向大门,却发现原本敞开的铁门不知何时已经紧闭。墙壁开始渗出同样的暗红色液体,空气中火锅底料的气味浓到令人窒息。
找后厨!叶尘抹了把脸上黏腻的液体,后厨有消防通道!
我们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身后传来锅底液体沸腾的咕嘟声。林月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墙壁上的一块新鲜油漆:这里......这里写着字......
红色液体在墙面上组成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欢迎加入锅底储备
叶尘一拳砸向消防通道的紧急按钮。门开了,我们三人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锅底一个个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