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寒风裹挟着细雪拍打着强胜五金的窗户。但厂房内却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与窗外的凛冽形成鲜明对比。
这批货今天必须发出去！老赵在车间里奔走，声音沙哑却透着难得的兴奋，青岛那边等着安装调试。
自行业年会过去不到一个月，强胜五金的订单量出现了爆发式增长。曾经对他们避之不及的客户，如今排着队上门。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些订单不再局限于特种螺丝，连最普通的常规产品也供不应求。
真是没想到。阿梅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新订单，既喜又忧，永固倒闭后，他们的客户全都转到我们这里来了。
永固在真相曝光后迅速崩塌——供应商断供、银行抽贷、客户索赔，不到两周就宣告破产。金总据说已经离开这个城市，留下了一地鸡毛。
这就是市场的选择。强子站在车间二楼的走廊上，俯瞰着忙碌的生产线，但我们要保持清醒。
清醒是必要的。突然涌入的订单让整个强胜措手不及。设备超负荷运转，工人连续加班，连食堂的阿姨都被叫来帮忙包装。
这样下去不行。老赵找到强子，手里拿着最新的质检报告，疲劳作业，次品率在上升。
当晚，强子召集所有人开会。
我们要扩大规模。他开门见山，但不是盲目扩张。
这个决定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但具体如何实施，却产生了分歧。
胖子主张立即收购永固的厂房和设备：现成的，价格还便宜！
老马却摇头：永固的设备太老了，买来就是一堆废铁。
阿梅则担心资金问题：就算只收购厂房，也要一大笔钱。我们的流动资金刚缓过来......
一直沉默的老赵突然开口：设备可以买新的，但工人不能。
众人一愣。
永固的那些老师傅，老赵说，都是好手。只是跟错了人。
这个提议引发了激烈讨论。
万一他们带着永固的坏习惯来怎么办？
会不会影响我们自己的团队文化？
强子沉思良久，最后说：明早，我去永固厂区看看。
曾经的永固厂区，如今一片萧条。大门上贴着法院的封条，院子里落叶堆积。但令强子意外的是，厂门口聚集着几十个工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强总！一个老师傅认出了他，您行行好，给我们口饭吃吧！
这些都是在永固干了十几年的老工人，如今厂子突然倒闭，他们连最后的工资都没拿到。
我姓周，在永固干了二十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站出来，我们这些人，别的不敢说，手上的功夫都不差。
强子看着这些期盼的眼神，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刚入行时的样子。
明天，他说，愿意来的，到强胜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