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唯一的方法?你要把自己,彻底置于险地!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他真的对你……”顾衍说不下去了,他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就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理智的弦寸寸断裂。
“他不会。”林溪的语气异常笃定,“弗雷德里克这种人,享受的是征服的过程,而不是结果。他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渴望。我只要拿捏好这个分寸,就能一直吊着他,让他为我所用。我才是那个,掌控节奏的人。”
“节奏?林溪,你在跟一个毫无人性的疯子谈节奏!”顾衍停下脚步,双眼赤红地瞪着她,“我不能拿你去赌!”
“我不是在赌。”林溪也站了起来,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我是在战斗。顾衍,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吗?我也想,成为你的铠甲。而不是永远躲在你身后,看着你一个人浴血奋战。”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相信你的妻子,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更有能力,和你并肩作战。”
“我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我还有你,还有淼淼和爱溪,在等我回家呢。我舍不得,让自己有事的。”
她温软的话语,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顾衍所有的坚持和愤怒,都化为了无奈的叹息。
他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尽的妥协和深情。
他还能怎么办呢?他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下不为例。”
“嗯!”林溪立刻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在他脸上,重重地秦了一口。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眼看天就快亮了,顾衍必须在古堡的守卫换班之前,悄无声息地离开。
“我走了。”顾衍站起身,眼底充满了不舍。
“嗯。”
“随时保持联系。一旦有任何不对劲,立刻按下紧急信号。”
“知道了,你快走吧,啰嗦。”林溪嘴上嫌弃着,心里却甜丝丝的。
顾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骨血里。
然后,他转身,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阳台的夜色中。
林溪走到阳台,看着他矫健的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悬崖下的黑暗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回到房间,重新躺回床上。
虽然一夜未睡,但她的精神,却异常亢奋。
引蛇出洞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与蛇共舞。
弗雷德里克,你准备好,迎接我为你准备的,致命惊喜了吗?
第二天一早,林溪“醒”来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她像一个真正的“客人”一样,优雅地用了早餐,然后,便待在房间里,安静地看书。
弗雷德里克一定在某个角落里,监视着她。
她要表现出的,就是一种从容不迫的,正在“认真考虑”他提议的姿态。
到了中午,弗雷德里克,亲自来了。
“菲尼克丝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他依旧是那副优雅而慵懒的贵公子派头。
“埃克哈特先生,你的提议,很诱人。”林溪合上手中的书,抬起眼,看着他,“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在给我画大饼?毕竟,你们埃克哈特家族,和我们瓦莱塔家族,可是有世仇的。”
她的质疑合情合理。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弗雷德里克走到她面前,将一份新的文件,递给了她。
“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二份诚意。”
林溪接过文件,打开一看,即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瞳孔还是猛地一缩。
文件里,赫然是顾氏集团在欧洲的几个重要矿产项目的核心资料,包括未公开的储量勘探报告、合作方底细,以及……一些足以让这几个项目,瞬间被当地政府叫停、陷入巨大法律和财务麻烦的致命“证据”。
这个疯子!为了拉拢她,竟然连这种釜底抽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商业机密,都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这份文件,既是诱饵,也是最后的试探。
接,意味着与顾衍彻底决裂;不接,则前功尽弃,死路一条。
“只要你点头,这些就都是你的。”弗雷德里克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你可以用它们,去攻击顾氏,作为你复仇的第一步。也算是,向我证明你的‘价值’。”
他这是在逼她站队。
林溪的手,轻轻划过文件上“顾氏集团”的字样,心中一片冰冷。
自己不能再拖了。棋盘已经摆好,她必须落子。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褪去了所有的犹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仇恨点燃的、决绝而又快意的冷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