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齿轮转动,发出艰涩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门外的撞击声和嘶吼声骤然停歇了一瞬,那些变异体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
紧接着,是更加疯狂和兴奋的咆哮!
“咔哒!”
门闸终于转到尽头!
轰隆!!
沉重的金属大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了一道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
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最近的那只变异体,瞪着浑浊的白眼,张着流淌粘液的巨口,嘶吼着率先挤了进来,乌黑的利爪直抓房尘的面门!
房尘眼神冰冷如铁,身体微微一侧,避开那带着恶风的爪击,同时腰腹发力,右臂肌肉瞬间绷紧,手中的消防斧划出一道简短而狠戾的弧线!
噗嗤!
一声闷响。
斧刃精准地劈入了变异体的脖颈,几乎将它的大半个脖子砍断!暗红色、散发着浓烈腐臭的血液如同喷泉般飙射而出,溅在房尘的工装前襟和脸颊上,温热而粘稠。
那变异体的动作瞬间僵住,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漏气声,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
“成功击杀低等辐射变异体,能量点数+10。”
系统的提示音及时响起。
房尘甚至没有时间去擦拭溅到脸上的污血,第二只、第三只变异体已经嘶吼着从门缝挤了进来,一左一右扑向他!
他猛地一脚踹在左边那只变异体的膝盖侧面!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那只变异体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几乎在同一时间,房尘借着反作用力向后小跳半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右边那只变异体的扑咬,手中的消防斧顺势横扫!
斧面重重地拍在右边那只变异体的太阳穴上!
沉闷的撞击声。那只变异体被打得脑袋一歪,身体踉跄着撞向旁边的墙壁。
房尘毫不停留,上前一步,对着刚刚被踹倒、正试图爬起的第一只变异体,高高举起了消防斧!
力劈华山!
噗!
斧刃深深嵌入其头颅,红白之物四溅。
“成功击杀低等辐射变异体,能量点数+10。”
他拔出斧头,看也不看地上抽搐的尸体,转身面向最后那只刚从墙壁边稳住身形、发出暴怒嘶吼的变异体。
那变异体再次扑来,速度更快,势头更猛!
房尘眼神一厉,不闪不避,迎着扑来的黑影,将手中的消防斧如同标枪般猛地向前一刺!
斧柄的末端,坚硬的金属配重球,狠狠捣在了变异体的喉结上!
“呃嗬——”
变异体的冲势戛然而止,双手痛苦地捂住喉咙,身体蜷缩。
房尘手腕一翻,消防斧在空中划出半个圆弧,斧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自上而下,从变异体的天灵盖劈落!
嗤啦!
如同劈开一个熟透的烂西瓜。
第三只变异体轰然倒地。
“成功击杀低等辐射变异体,能量点数+10。”
“当前能量点数:129。”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不过短短十几秒,三只足以让普通幸存者小队覆灭的变异体,已经变成了三具丑陋的尸体,倒在房尘的脚下。
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在入口大厅弥漫开来。
房尘微微喘息着,提着仍在滴血的消防斧,站在尸堆之中。灰色的工装被污血浸染得深一块浅一块,脸颊上沾染的血迹让他平添了几分煞气。
他冷漠地扫过地上的尸体,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初次杀“人”的不适,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满意。
对自身力量,以及对这把临时武器性能的满意。
“系统,修复外层防御门,需要多少能量?”
“检测到防御门结构性损伤,完全修复需消耗80能量点数。”
“修复。”
“指令确认。能量点数-80。修复程序启动,预计完成时间:10分钟。”
破损的金属大门开始泛起微光,扭曲的金属框架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自我校正、弥合。
房尘不再理会正在修复的大门,他需要清理现场,并且确认这扇门暂时安全了。
他拖着三具变异体的尸体,将它们一一扔出大门外的隧道,然后在大门内侧找到一个控制节点,手动启动了门内自带的简易高压水枪冲刷功能。
混杂着血污和碎肉的污水,顺着地面的排水槽流走,空气中的恶臭被冲淡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大门旁,准备手动先将门关上,等待系统修复。
就在他推动门扇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外隧道不远处的阴影里,似乎有东西动了一下。
不是变异体那种充满攻击性的动作,更像是……小心翼翼的窥探。
房尘的动作瞬间停住,握着消防斧的手再次收紧,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投向那片阴影。
“谁?”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刚刚杀戮过后尚未散尽的凛冽杀气,在空旷的隧道里回荡。
阴影里,一阵细微的瑟缩声。
片刻的死寂后,一个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女声,怯生生地响起。
“别……别杀我们……我们……我们没有恶意……”
随着声音,两个相互搀扶着的女人,从阴影里小心翼翼地挪了出来,暴露在从大门缝隙透出的微光下。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不到二十岁,身上原本昂贵的连衣裙早已破烂肮脏,沾满泥污,脸上也黑一道灰一道,但依然能看出姣好的五官轮廓,尤其是那双此刻盛满了惊恐与哀求的大眼睛,我见犹怜。即使是在这般狼狈的境地,也难以完全掩盖她曾经作为“校花”级别存在的风采。
她紧紧挽着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那女人约莫三十四五岁,穿着一身同样破损不堪、却依稀能辨出是高档材质的职业套裙,身段丰腴曼妙,面容憔悴,嘴唇干裂,但眉宇间残留着一丝历经世事的成熟风韵与坚韧。她将女孩半护在身后,看着房尘,眼神里同样充满了恐惧,但比起女孩,又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和警惕。
两个女人都瘦得厉害,嘴唇干裂起皮,显然已经饿了很久。
她们惊恐地看着房尘,看着他手中滴血的消防斧,看着他脸上身上尚未干涸的污血,如同受惊的鹌鹑,浑身发抖。
房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她们身上扫过。
年轻,漂亮,而且看起来……很干净。不是指衣服,而是指她们身上没有那种长期在废土挣扎的幸存者特有的、深入骨髓的戾气和肮脏。
像是两只误入狼窝的绵羊。
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很好。
避难所的第一次“收获”。
他松开推门的手,任由修复中的大门维持着开启一道缝隙的状态,向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让两个女人吓得同时向后缩去,年长的那个甚至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想把女孩完全挡在身后。
房尘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年长女人那双因为紧张而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发白的手上,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名字。”
年长的女人身体一颤,吞咽了一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柳……柳芸。”她微微侧头示意身后的女孩,“她叫苏晓萌……我,我们……没有地方去了……求求你,给点吃的……一点点水就行……我们什么都可以做……”
名叫苏晓萌的女孩也用力点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泫然欲泣地看着房尘,充满了哀求和讨好。
房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那双眼睛深邃得让人心慌。
隧道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名变异生物的嘶吼,以及身后避难所大门修复时发出的微弱嗡鸣。
几秒钟后,在柳芸和苏晓萌几乎要被这沉默的压迫感逼得崩溃时,房尘侧过了身,让开了通往大门缝隙的道路。
他抬起沾着血的手,随意地指了指门内。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