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的手指从药囊上移开，指尖还沾着一点丹粉。
她盯着莫辰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终于比昨夜稳了些。
姜若芸静坐于炉畔，手中紧握一块灵石，将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丹炉之下。
跳跃的火光映在她脸上，额角细密的汗珠缓缓滑落，她却并未抬手擦拭。
胡一娇在门口来回踱步，靴底与地面碰撞，发出“哒哒”的清脆声响。
她时而抬头望向床上昏迷的莫辰，时而又扭头怒目瞪向门外，仿佛在警惕着什么。
张梦溪静静地蹲在墙角，手中捏着一张符纸，小心翼翼地往地上贴去。
当符纸缓缓落下的瞬间，屋子里的空气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得更沉了些。
欧阳无双双手环抱着账本，款步迈入屋内，将一叠整齐的玉简轻轻置于桌上。
“今天领药的十二人，全部登记了。灵石发放也按新规走，没人敢多拿。”
她顿了顿，声音冷了些：“刚才东区守卫拦下一个想溜的，是李三槐的同乡。
包裹里藏着半瓶聚气丹，说是‘顺手带的’。”
沈娇没抬头，“按规矩办。”
“已经押去广场了。”
欧阳无双说，“等顾长老发话。”
外面天色灰蒙，云压得很低。
商会大殿前的空地上，锣声刚响过一轮。
几个守卫押着个穿灰袍的弟子走到台前，那人腿软得站不住。
胡一娇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他衣领。
“你是不是觉得，宗主躺下了，咱们就没人管了？”
那人哆嗦着说不出话。
“说话啊！”
她把他摔在地上，“你不说，我替你说——你想跑，还想偷东西，是不是？”
台下不少人低头不敢看。
也有几个眼神闪躲的，悄悄往后退。
顾青云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手指搭在腰间令牌上。
他回头对身侧执法队下令。
“记名字，录玉牌号。一个都不能少。”
“顾长老。”
一名队员低声问，“要是他们真走了呢？”
“让他们走。”
顾青云面无表情，“走了的人，以后别想回来。”
他转身走向议事厅，脚步沉稳。
刚进门，就有守卫快步迎上来。
“顾长老，禁制外发现东西。”
“什么？”
“一个玉匣，从天上落下来的，没触发警报，直接穿过外围阵法，落在东墙根。”
顾青云皱眉，“带我去。”
玉匣摆在桌上，通体雪白，没有任何标记。
他戴上隔灵手套，慢慢打开。
里面堆满了东西。
高阶回元丹整整十瓶，每一瓶都封着火漆印。
成捆的上品灵石码得整整齐齐。
还有三枚符宝，表面流转着护体金光。
最底下压着一张薄纸，写着一行小字：
血誓所缚，不可明助。
顾青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低声说：“帝尊……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合上匣子，抬手召来两名亲信。
“封存，不得外传。除五位夫人和沈军师，谁也不准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