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存实亡那也是存在!”黄德山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声音拔高了几分,
“法律上她就是你罗正均明媒正娶的妻子!就因为这个“名”,你就把雯雯箍在身边,让她没名没分地跟着你?你这叫耽误人家!你知不知道?”
“我没有耽误她!”罗正均也有些激动起来,声音压抑着,“我爱她!我也爱我们的儿子!我能给她的,都会给她!”
“你爱个屁!”黄德山毫不留情地啐道,又灌了一口酒,
“你那叫自私!罗正均!你既舍不得放开雯雯,又动不了你家里那位摆设,你就想着两边都占着,让雯雯一辈子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你?你问问你自己,这公平吗?啊?”
“呸!这样的男人多了去,又不止我一个,你少来这道德审判。”罗正均斜了黄德山一眼,
“你明明知道她是你兄弟的女人,你还打主意?你这难道就不是私欲?你不要说的你有多高尚。外面那么多女人,你找谁不行,非要干这种伤害兄弟情谊的事?”
“没办法,我就是只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喜欢的忍不住。”德山又开始耍无赖,“好东西谁都想要,就只许你要,不许别人要?她若是你老婆,我绝不越界,问题,她不是。”
烤串的油烟在空气中弥漫,周围是嘈杂的划拳声和笑闹声,唯独他们这一桌,气氛压抑而紧绷。
罗正均被黄德山这番话戳中了痛处,也被黄德山这副无赖嘴脸气到了。
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一时竟找不到更有力的词句。
和泼皮无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说再多也是白搭。
几杯酒下肚,黄德山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他看着罗正均,忽然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感慨:
“还记得小时候吗?为了一玻璃弹珠,咱俩能在胡同口打一下午,谁也不服谁,最后都鼻青脸肿地回家挨揍。”
罗正均哼了一声,嘴角却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一点弧度:“记得。哪次不是你耍赖?”
“放屁!明明是你小子心眼多!”黄德山笑骂一句,又给他递过去一串,“后来大了,你上大学,我上军校,你从政,我从军……好像再也没为了什么东西这么较过劲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认真起来,声音也低沉了些:“正均,说真的,咱俩认识四十多年了,从一个院里光屁股跑到现在,不容易。黄家和罗家,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罗正均默默听着,手里的水杯转了一圈。
“雯雯这事……”黄德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放不下。说实话,我也放不下。这女人……啧,是真他娘的好。”他这话说得糙,但眼神里的认真和欣赏却做不得假。
“所以呢?”罗正均抬眼看他,目光深邃,“你打算怎么办?跟我死磕到底?让两家老人都难做?让外人看笑话?”
黄德山沉默了一下,猛地又灌了一口酒,然后重重放下杯子,发出“咚”的一声。
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罗正均:“死磕?我黄德山不怕磕!但把咱俩几十年的交情磕没了,把两家的和气磕散了,那事情可就大了!你我谁都付不了这个责任。”
“而且,到时候家里会怎么看待雯雯?……她可跟了你十几年,是你儿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