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却因为这短暂的对话而心潮澎湃。
她问他吃没吃早餐……这是关心吗？还是只是出于上司对下属例行公事的问候？无论哪种，都足以让他反复品味。
他偷偷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放松自然一些。
他甚至在心里预演了无数个可能展开的话题，关于巴黎，关于品牌，关于工作……但看到她闭目养神、似乎不愿被打扰的侧脸，所有鼓起的勇气又都消散了。
能这样安静地待在她身边，已经很好。
这短短三十多分钟的车程，对苏言而言，像被无限拉长，又像瞬息即逝。
当车子终于驶入机场专用通道，缓缓停下时，他竟生出几分不舍。
林峰和乘坐另一辆车的助理已经先行下车等候。
赵雯雯睁开眼，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襟褶皱，语气平淡：“到了，下车吧。”
“是。”苏言应道，跟着她下了车。
踏入机场大厅，重新回到有其他人存在的环境，苏言才仿佛从一场极致浓缩的梦中醒来。但鼻腔里似乎还萦绕着车内的玫瑰香，耳畔还回响着她慵懒的嗓音。
这趟旅程的开端，已经为他注入了无限的动力与遐想。
通过专属通道，一行人顺畅地进入了机场核心区域的VIp候机室。
这里环境静谧奢华，柔软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林峰和助理熟练地给赵雯雯选择了一个靠近入口又不失隐私的位置休息等候。
赵雯雯径直走向靠里侧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姿态优雅地坐下，随手将手包放在一旁。
侍者立刻上前，她轻声点了一杯黑咖啡，然后便拿起手边一份国际金融时报翻阅起来，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苏言则有些拘谨地在她斜对面的位置落座，点了一杯苏打水。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她，看着她垂眸阅读时专注的侧脸，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报纸的边缘，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他眼中放大，带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必须镇定。这是工作场合，她是老板，他是艺人。他努力寻找着一个合适的话题切入点，不想让这宝贵的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赵总，”他声音放得很轻，带着适当的恭敬，“听说这次发布会的新系列，创意总监融入了不少东方元素？”
赵雯雯从报纸上抬起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他会提起这个话题。
她端起刚刚送来的黑咖啡，抿了一口，才淡淡道：“嗯，有些许尝试。看来你做了功课。”
“只是了解了一些背景资料，”苏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东西方审美的融合。”
“时尚的本质之一就是融合与创新。”赵雯雯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似乎愿意多说两句，“关键在于，如何融合得不露痕迹，又能凸显自身文化的底蕴，而不是生硬的堆砌。”
她简单的几句话，却让苏言感觉触及到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他认真地点头，表示受教。这次短暂的交流，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让他心跳加速，仿佛得到了某种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