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东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黄将军，您好！”他的姿态放得有些低。
黄德山伸出手和高建东握了握。他的手很有力，握手的时间不长不短。“高厅长。”他称呼了一声，语气没什么起伏。
高建东握着那只手，能感觉到明显的茧子。
他看着黄德山，又看看站在他身边、神色再自然不过的赵雯雯，心里最后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彻底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赵雯雯的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稳固，也更难以触及。
黄德山的回来，像一块石头落定，让之前所有的浮动的心思都安静了下来。
几人去到客厅，黄德山刚脱下军帽交给冯姐，还没来得及坐下，楼梯上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赵泽嘉穿着拖鞋，显然是刚写完作业下来，看到黄德山，眼睛一亮，立刻跑了过来，声音清脆地喊道：“黄叔叔！您回来啦！”
这一声“黄叔叔”，叫得自然而然，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了高建东的心上。
他脸上的笑容微微凝住，目光在赵泽嘉和黄德山之间快速转了一圈，随即又落到一旁神色如常的赵雯雯身上。一股混合着恍然和更深的酸涩涌上心头。
原来……这孩子不是黄德山的。
高建东刚平静的心中有开始脑补：那她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过来的？在嫁入这样的家庭之前，她独自承受了多少？虽然她现在看起来风光无限，但一个没有父亲在身边的孩子，一个需要她独自面对生育、抚养的母亲……高建东的心不由得揪紧了。
他又开始愧疚于自己当年的糊涂，也心疼她这一路走来，看似风光，背后必定也有不为人知的艰辛……
黄德山对赵泽嘉的态度却很自然，他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语气比刚才对待高建东时缓和了许多：“嗯，作业写完了？”
“写完了！”赵泽嘉点头，又乖巧地向高建东和罗丽红问好。
赵雯雯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儿子和黄德山的互动，她的平静，在高建东眼里，却成了一种历经风雨后的坚韧，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黄德山洗过手，接过保姆抱过来的宝贝闺女抱在怀里逗弄，那眼睛里的宠溺，都快要流淌出来。
高建东和罗丽红这下知道了，这个女儿，才是黄德山的。
晚餐的气氛比昨晚更热络。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厨娘精心准备的菜肴，众人面前斟满的皆是醇厚的茅台。连邹春兰今晚也笑眯眯地端起了小酒盅，说要陪老家的客人喝一点。
罗丽红心情很好，她本就是知性率真，没什么心眼，加上下午如愿拿到了儿子的宝贝签名，又见到了几位顶级帅哥明星，此刻只觉得这趟沪上之行真是精彩纷呈。
她品着酒，尝着地道的本帮菜，时不时跟身边的邹春兰低声交流两句，脸上一直带着满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