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雯雯将手机放到一旁,没有回复。
只是对冯姐吩咐道:“把这瓷像收起来吧,找个合适的地方摆上。”
至于晚餐?她还没有想好。
然而,傍晚时分,天色将暗未暗,老洋房外传来了沉稳的汽车引擎声。
很快,冯姐上来通报:“赵总,有位秦先生来了,在楼下,说是来接您。”
赵雯雯走到窗边,撩开纱帘一角,看到楼下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秦弈川一件灰褐色半高领羊绒衫,外搭一件深褐色细格纹休闲西装,下身一条同色系休闲裤,深棕色皮鞋,倚在楼下边,正抬头望向她窗口的方向。
他似乎算准了她不会回复,便直接登门“请”人。
她轻轻“啧”了一声。这人,倒是执着,而且行动力惊人。
换了一身柔美的米色羊绒连衣裙,戴了几样简单的首饰,拿来一件银狐皮草大衣,赵雯雯慢条斯理地下了楼。打开门,看到面容俊逸,甚至比之前更显沉稳锐利的秦弈川。
“赵总,赏个光?”秦弈川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姿态做得十足,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赵雯雯没说什么,弯腰坐了进去。她倒要看看,他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车子并未驶向任何知名的餐厅,而是穿行在沪上梧桐掩映的幽静街道,最终停在一扇毫不起眼的铸铁大门前。
经过严格的身份核对,大门缓缓滑开,里面别有洞天——是一座经过精心改造、极具私密性的老洋房会所,灯光柔和,陈设雅致,不见其他客人,只有训练有素的服务人员悄无声息地引路。
赵雯雯久居沪上,但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来。
落座在仅容两人的临窗小包间,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小型庭院,竹影婆娑。
餐点上桌,很是精致。一瓶口感醇厚的勃艮第红酒被打开,暗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轻轻晃荡。
“这里说话方便。”秦弈川开门见山,“以前是我方式不对,格局小了。我向你正式道歉。”
他亲自为她斟酒,动作流畅自然。“抛开那些不愉快,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秦弈川,一个……很欣赏你的人,而且越来越欣赏。”
一开始,气氛甚至称得上平和。秦弈川似乎暂时收敛了所有锋芒,只是偶尔举杯,与赵雯雯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
沪上近日的艺展,某位老派收藏家的趣闻,甚至对庭院里那丛竹子的品评。他学识渊博,见解独到,抛开那些算计,是个极好的聊天对象。
赵雯雯也放松了姿态,纤细的手指搭在杯脚上,偶尔抿一口酒,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酒过三巡,瓶中的红酒下去了大半,两人脸上都染上了些许薄晕,空气似乎也变得更粘稠了些。
秦弈川看着她被酒意熏得微氲的眼眸,在柔光下愈发显得肌肤莹润,那在他面前惯常的疏离感仿佛被酒精融化了几分,恢复了她习惯性的柔和。
他心头微动,一种从内心深处蔓延开的、更直接的冲动,压过了事先制定好的迂回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