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勒曼将她眼中的抗拒看得分明，他并未动怒，反而在心中更加确认了自己的选择正确。
他挥退了所有侍从，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莫伊拉表姐，”萨勒曼开口，声音平稳，没有任何寒暄或客套，直接切入核心，“我选择你，并非期望一场琴瑟和鸣的婚姻。”
莫伊拉挑了挑眉，嘲讽几乎要溢出嘴角，似乎在说“你就算期待也不可能？”
萨勒曼无视她的反应，继续用谈判般的语气说道：“我提议，我们签订一份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知道的秘密的婚前协议。婚姻，只存在于名义和必要的公开场合。私下里，我们互不干涉。”
他深褐色的眼眸锐利地看着她，“你拥有完全的自由和隐私，我绝对不会过问。作为交换，你需要在你父亲以及外界面前，扮演好王储正妃的角色，并且，确保你父亲的势力全力支持我。”
这个提议完全出乎莫伊拉的意料。她愣住了，眼中的冰冷和嘲讽逐渐被惊愕和审视取代。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却气场强大的表弟，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虚伪的痕迹，但只看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毋庸置疑的认真。
她心底的厌恶并未消失，但一种巨大的、突如其来的解脱感和诱惑力攫住了她。
这就意味着，她不必与深爱的英国男友彻底断绝关系，不必被迫与不爱的男人发生亲密接触，不必为他生儿育女，她可以在保有王妃头衔和地位的同时，在某种程度上继续自己原本的生活模式。
“只要……名义上的？”她确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正是。”萨勒曼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名义上的正妃，实际上的政治盟友。你只需配合我维持对外的完美形象，你的私人生活，只要不损害王室声誉，尽可随心所欲。”
“你为何要这样做？”莫伊拉追问，目光里带着探究。
萨勒曼坦然迎上她的视线：“因为我和表姐一样，早已心有所属，却不得不接受这场身不由己的联姻。”
莫伊拉猛地看向他，眼中先是震惊，随即涌上一丝惺惺相惜的暖意与欣赏——原来在这皇室牢笼里，不止她一个人身不由己，不止她一个人渴望着自由的爱情。
但那点暖意转瞬即逝，迅速被冰冷的清醒取代。
他心有所属又如何？这些手握权柄的男人，法度由他们制定，宗教信仰由他们解读，他们何时为女性的困境发过声？何时真正为她们的自由抗争过？
可即便如此，莫伊拉也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比起失去所有自由、被困在无爱婚姻的牢笼里耗尽一生，这份协议无疑是黑暗中唯一透进的光。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重新拾起那份带着疏离感的高傲，目光与他平视：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信守承诺，不干涉我的自由与隐私，我自然会让我父亲，以及我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全力支持你，萨勒曼王储。”
没有温情脉脉，没有半分期待，只有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与条件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