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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烟雨诀别(1 / 2)

暴雨在船舷炸开成片水花,陈玄墨的指尖刚触及血色指纹,整艘渔船突然九十度侧翻。

胖子抓着缆绳荡向桅杆,裤腿被尸傀的利齿撕开三道血口:这他娘是海盗船体验项目啊!

进底舱!陈玄墨踹开锈死的铁门。

柴油混着尸臭味扑面而来,二十台老式电报机正在自发工作,泛黄的纸带瀑布般倾泻。

胖子随手抓起张纸带,上面用摩斯密码重复着1997.7.1亥时。

胎记处的青光突然聚成刀刃,陈玄墨挥刀斩断电报机的铜线。

短路爆出的火星中,他看见林九叔年轻时的虚影正在底舱绘制海图,烟斗灰烬在图纸上标出澳门赌场的地下金库坐标。

墨哥!这铁柜在渗血!胖子指着角落的保险柜。

陈玄墨的刀刃刚碰到锁孔,柜门突然弹开,七盏青铜灯滚落而出。

灯油遇空气即燃,火苗中浮现出三叔公被铁链吊打的画面,背景音是降头师的粤语咒骂。

船体突然被重物撞击。陈玄墨扒着舷窗看去,水面上浮着具青铜棺材,棺盖的北斗七星阵正在吸收暴雨。

胖子抄起消防斧:让胖爷给这棺材板开个光!斧刃劈中棺盖的刹那,香港钟楼的钟声穿透雨幕。

当——

当——

当——

钟鸣七响,陈玄墨的后背刺青突然活过来似的蠕动。

青光中浮出个穿苗装的老妪,银饰叮当间甩出三条蛊虫:崽啊,来湘西找阿婆...话音未落,蛊虫被青铜棺里伸出的机械触须捏爆。

胖子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的瞳孔分裂成双瞳,右眼映出澳门赌场的轮盘,左眼则是湘西赶尸队伍。

机械触须趁机缠住他的腰腹,将他拖向棺材深处。墨哥!老子的肠子要打蝴蝶结了!

陈玄墨反手将青铜灯掷向棺材。

灯油泼洒的瞬间,二十年前的记忆涌入脑海:林九叔在暴雨夜将婴儿交给三叔公,烟斗烙在他后背的刺青突然发光,逼退追来的降头师爪牙。

七星借寿!陈玄墨扯开衣襟露出胎记。

青光在暴雨中凝成漏斗状漩涡,将青铜棺材生生拔离水面。

胖子趁机挣脱触须,带血的肥肉卡在棺材缝隙:让你丫装克苏鲁!

棺材盖轰然炸裂。

陈玄墨看见里面蜷缩着个穿病号服的自己,后颈嵌着枚澳门赌场筹码。

幻象中的突然睁眼,瞳孔里射出翡翠色的激光束,在船体熔出七个北斗孔洞。

墨哥!接法器!胖子的嚎叫从底舱传来。

他扛着台冒火花的柴油机撞向幻象,零件在雨中四溅。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飞溅的齿轮自动吸附在胸口的罗盘凹槽,拼出完整的位。

暴雨突然停了。

月光刺破云层,照在青铜棺材的残骸上。

陈玄墨看见每个碎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画面:1982年的白虎山矿难、1997年的香港暴雨夜、还有未来崩塌的青马大桥。

胖子瘫在船头喘气:这他娘是盗梦空间啊...

胎记处的罗盘突然脱体飞出,在空中投射出珠江入海口的全息图。

三艘幽灵船正从澳门方向驶来,甲板堆满贴符的青铜箱。

陈玄墨的刺青突然灼痛,湘西老妪的虚影再次浮现:崽,先去湄公河找...

话未说完,渔船底部传来金属断裂声。

陈玄墨拽着胖子跳海的瞬间,整艘船被水下伸出的机械巨掌捏成废铁。

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时,他听见林九叔最后的传音:鬼船...有你要的答案...

月光下,二十具青铜尸兵踏浪而来,眼眶里嵌着1997年倒计时的电子屏。

胖子吐出嘴里的海带:墨哥,这回要是能活下来...你欠老子一百顿叉烧饭!

海水灌入耳膜的嗡鸣声中,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炸开青芒。

胖子肥硕的身躯像充气皮筏般浮起,后背的赶尸符遇水即燃,在漆黑的海面烧出北斗七星的倒影。

咳咳...这他娘是海水还是尸油?胖子吐出嘴里的咸水,指缝间黏着发光的翡翠碎屑。

二十具青铜尸兵踏着浪尖逼近,眼眶里的电子屏显示着1997天的倒计时。

陈玄墨反手扯断缠在脚踝的海藻,发现那是降头师的黑袍碎片。

胎记处的罗盘自动浮出皮肤,指针疯转着指向幽灵船方向。

他拽住胖子的裤腰带,双腿发力蹬水,在尸兵的刺刀落下前蹿上船舷。

欢迎来到阴阳渡轮。阴森的粤语广播突然响起。

甲板上的青铜箱集体弹开,每个箱子里都坐着个穿病号服的陈玄墨克隆体,后颈嵌着澳门赌场筹码。

胖子抡起船锚砸碎最近的箱子:这他娘是恐怖娃娃屋啊!

克隆体突然睁眼,瞳孔里射出翡翠激光。

陈玄墨翻身滚到桅杆后,木屑在激光中碳化飘散。

他扯下缠在手腕的五帝钱,沾着黑血甩向克隆体。

铜钱嵌入对方眉心时,整艘鬼船突然响起防空警报。

墨哥!这破船要自爆!胖子指着冒烟的轮机舱。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青光在甲板上投射出林九叔的虚影:去船长室...拿航海图...

克隆体们突然齐声尖啸,声波震碎舷窗玻璃。

陈玄墨踩着飞溅的玻璃碴跃向舰桥,身后追来的激光束将铁质舱门熔出蜂窝状的孔洞。

胖子抱着灭火器殿后,白雾中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吼声:有种跟胖爷玩真人cS啊!

船长室的罗盘比磨盘还大,指针是用婴儿脊椎拼接而成。

陈玄墨的胎记与罗盘产生共鸣,青光中浮现出湘西苗寨的全息投影。

当他伸手触碰苗寨吊脚楼的虚影时,整艘鬼船突然九十度侧翻。

抓住!胖子甩来缠着符咒的缆绳。

陈玄墨在坠海前勾住绳结,看见倒悬的甲板下藏着口青铜棺材。

棺盖的北斗七星阵正在吸收月光,每颗星位都嵌着香港地标的微缩模型。

克隆体们突然停止攻击,齐刷刷跪向棺材。

陈玄墨趁机荡到棺椁旁,发现盖板内侧用血写着:七杀换命需断情——林九叔绝笔。

字迹未干的血珠突然活化,凝成小指粗的蛊虫钻入他鼻腔。

墨哥!你流鼻血了!胖子的吼叫仿佛隔着水幕传来。

陈玄墨的视网膜上闪过无数画面:林九叔在暴雨夜焚烧《撼龙经》、降头师在澳门地下祭坛雕刻他的生辰碑、还有湘西老妪将烟斗插入婴儿心口的血腥仪式。

胎记突然爆发灼痛,青光将蛊虫逼出眼眶。

陈玄墨的指尖触到棺内陪葬品——半卷泡烂的《撼龙经》,经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火车票,终点站赫然印着湘西尸王墓。

小心!胖子突然扑来,用肚腩挡住克隆体的激光。

肥肉烧焦的糊味中,他龇牙咧嘴地笑:还好胖爷储存了二十年脂肪...

话音未落,整艘鬼船突然自海底升起,甲板上的青铜箱重组为三米高的降头师雕像。

雕像的翡翠独眼射出光柱,在云层投射出澳门赌场的3d广告。

陈玄墨怀中的火车票突然自燃,灰烬凝成苗疆银饰的虚影:逆命之路,始于断情...

鬼船甲板在爆炸冲击波中裂成两截,陈玄墨拽着胖子跃向最近的救生艇。

月光突然被血色吞没,降头师雕像的翡翠独眼炸成万千碎片,每片都映着澳门赌场的轮盘倒影。

抓紧!陈玄墨扯断缠在桅杆上的裹尸布当帆。

救生艇借着气浪冲进暴雨云团,胖子突然指着云层怪叫:这他妈是还是...

话音未落,云团里伸出青铜巨掌。

五指间缠绕的符咒铁链挂着二十年前香港医院的产房模型,窗内婴儿的哭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浮出船锚纹路,青光凝成鱼叉射穿巨掌掌心。

墨哥!水里有东西!胖子抄起船桨猛砸。

水面浮出密密麻麻的青铜头颅,每个都顶着林九叔的面具。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坠海,在接触水面的刹那炸开青光漩涡。

漩涡中心升起台老式电报机,按键自动敲击出摩斯密码。

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读懂了讯息:逆命需断情——毁掉湘西刺青!

放屁!胖子突然暴喝,老子这就把纹身腌成腊肉!

他扯开衣襟,后背的赶尸符遇水发光,竟在暴雨中投影出完整的湘西地图。

陈玄墨看见地图上的吊脚楼正在移动,最终拼成个字。

胎记处的船锚纹路突然发烫。陈玄墨将染血的五帝钱按在胖子后背。

赶尸符遇血重组,化作青铜战甲覆盖胖子全身。

我操!老子成钢铁侠了!胖子挥拳砸向最近的青铜头颅,冲击波震得海面凹陷。

降头师雕像的残躯突然自爆。

冲击波中飞出半截烟斗,精准插入陈玄墨的胎记凹槽。

剧痛让他跪倒在船头,视网膜上闪过林九叔最后的记忆:老人将毕生功力封入烟斗,在澳门赌场地下室刻下七杀现,龙脉断的血书。

墨哥!十二点钟方向!胖子的吼叫混着金属撞击声。

陈玄墨抬头看见三艘幽灵船呈品字形包抄,船首像皆是怀抱罗盘的巫女。

他反手拔出插在船板的鱼叉,发现尖端刻着微缩版湘西路线图。

暴雨突然转为酸雨,救生艇的木板滋滋冒烟。

胖子用战甲护住陈玄墨:你专心做法,老子当人肉盾牌!

酸液腐蚀战甲的声音中,陈玄墨将鱼叉刺入自己胎记,青光如核爆般吞没海天。

当强光消散时,海面漂浮着无数青铜零件。

陈玄墨的刺青消失无踪,掌心却多出枚苗疆银戒。

胖子瘫在只剩骨架的救生艇上,战甲熔成抽象派雕塑:下回能换个舒服的皮肤吗?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漂流瓶撞上船头。

陈玄墨拆开蜡封,里面是林九叔的亲笔信:见信时,为师已魂归天地。速至湘西找赶尸陈,他知晓如何破解七杀命...

后面的字迹被血污遮盖,依稀可见当断则断四字。

胖子突然指着海平线:墨哥!那是不是...

朝阳刺破云层,照亮了澳门赌场高耸的霓虹灯牌。

血色倒计时在塔顶闪烁:1996天。

暴雨砸在白虎山坟茔的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里泛着铁锈味。

胖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正准备广播:家人们听好了!正宗岭南迁坟仪式——哎呦!

手机突然从防水套里滑脱,打着旋儿掉进刚挖开的坟坑。

陈玄墨刚要去捞,忽然瞥见棺材盖上裂开道黑缝,浑浊的尸水正顺着裂缝往外渗。

别他妈直播了!陈玄墨一把扯住胖子后衣领。

坑底突然传来脆响,胖子祖父的槐木棺材盖猛地掀开条缝,五根青黑色的手指正攥着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

胖子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

陈玄墨抄起工兵铲往坑底探,铲尖刚碰到棺材板,整块墓碑突然裂成两半。

裂缝里卡着块生锈的铁牌,借着闪电光能看清昭和二十年 龙脉实验甲级区的日文刻字。

1945年?这他妈是鬼子投降那年啊!胖子话音未落,坟堆突然像孕妇肚子似的鼓胀起来。

暗红色的液体从地底汩汩涌出,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画出诡异的北斗七星图案。

陈玄墨感觉后颈的胎记开始发烫,青铜罗盘在挎包里嗡嗡震颤。

他刚要摸出罗盘,胖子突然怪叫一声——裂开的墓碑底座里,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正裹着半张泛黄的契约往外爬。

契约上移棺接运四个血字在雨水中非但没晕开,反而愈发鲜艳。

墨哥!这蛆虫会摆字!胖子抄起铁锹就要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