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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月满化形(2 / 2)

明日去六榕寺。林九叔擦去嘴角血沫,目光扫过陈玄墨手臂的龙鳞纹,该见见你真正的师父了。

江风卷起半张泡烂的船票,1997年的日期在水渍中若隐若现。陈玄墨攥紧铜烟斗,斗身残留的余温让他想起小翠临别时的眼泪——那滴泪落进罗盘凹槽时,也这般滚烫。

暴雨在黎明前突然收势,陈玄墨蹲在祖坟裂开的墓道口,手电筒光束扫过湿漉漉的青砖。胖子拎着铁锹凑过来,鞋底粘着的泥巴吧嗒掉在刻满符文的石板上:这地道比肠粉店的厨房还潮......

话音未落,砖缝里突然渗出青黑色黏液。陈玄墨的胎记猛然抽搐,他一把拽开胖子,黏液一声腐蚀了铁锹木柄。手电筒晃过墙面的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明代官服的影子正从砖缝里缓缓立起。

退后!林九叔的铜烟斗磕在青砖上,火星四溅。陈玄墨却像被钉在原地,他看见影子腰间挂着的青铜罗盘,纹路与自己后颈的胎记分毫不差。

尔等何人?沙哑的官话在墓道炸响。影子突然凝实成戴乌纱帽的老者,腐烂的指尖正指向陈玄墨的眉心。胖子抄起夜壶就要砸,却被老者袖中飞出的判官笔击飞,夜壶在半空划出抛物线,精准扣在刚爬出地缝的铁线虫群上。

陈玄墨突然发现老者的喉结在蠕动——那根本不是血肉,而是团缠绕的青铜锁链。胎记的灼痛让他脱口而出:万历四十七年,南越龙脉被截!

老者浑身剧震,判官笔落地。陈玄墨的视野突然扭曲,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将哭嚎的孩童按在青铜盘上,冰凉的刻刀划过脊椎;戴白玉扳指的手揭开钦天监的官帽,露出与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容......

逆臣!老者突然暴起,腐烂的官服下钻出数百条刻着字样的铁链。林九叔的桃木剑劈在铁链上迸出火星,陈玄墨却怔怔看着铁链末端——每根都拴着半截青铜罗盘,盘面赫然是香港青马大桥的微缩图。

胖子趁机抡起夜壶砸向老者后脑:叫你丫的装神弄鬼!夜壶碎裂的瞬间,腥臭液体浇了老者满头。铁链突然疯狂抽搐,陈玄墨看见液体里泡着发白的1997编号铁线虫。

这是......林九叔突然僵住。老者发出非人的嘶吼,官服炸裂成碎片,露出胸腔里转动的青铜齿轮组——齿轮间隙卡着发黄的实验记录,昭和年号的印章旁盖着岭南玄学研究部的钢戳。

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1983年古董店密室的画面与眼前景象重叠。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住齿轮,胎记渗出的黑血竟让齿轮逆向转动。老者突然安静下来,浑浊的眼球映出陈玄墨的脸:原来是你......

墓道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一具槐木棺椁缓缓升起。棺盖弹开的瞬间,陈玄墨看见自己穿着明代官服的尸身——后颈的胎记处插着半截青铜钥匙。胖子凑过来倒吸冷气:这哥们跟你撞脸了啊!

林九叔突然剧烈咳嗽,道袍前襟渗出更多血迹。陈玄墨瞥见他握剑的手在颤抖,那些昭和铁链的纹路......竟与林九叔常年佩戴的铜钱项链一模一样。

当心!老者的残魂突然暴喝。棺中尸身猛然坐起,腐烂的手掌直取陈玄墨咽喉。胖子情急之下抄起夜壶残片当飞镖,却见尸身突然转向林九叔,指尖离老人咽喉仅剩半寸。

陈玄墨的后颈突然爆发剧痛,他踉跄着撞向棺椁。青铜钥匙被撞得脱体飞出,精准插入墓顶的机关孔。整条墓道开始震动,墙砖剥落处露出成排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穿不同年代服饰的陈玄墨。

这是命格实验......老者的残魂开始消散,铁链寸寸断裂,从万历到昭和......他们一直在复制七杀......

胖子突然指着最新款的玻璃罐尖叫:这他妈不是上个月刚流行的棒球衫吗!罐中少年脖颈的胎记还在渗血,标签写着1997-07-01淘汰品。

林九叔的桃木剑突然刺穿棺中尸身,尸块炸裂时迸出澳门赌场的筹码雨。陈玄墨接住枚带血的筹码,背面刻着VIp1997。他转头要问,却见林九叔耳后的蛇形刺青正在渗血——和降头师船舱里的图腾一模一样。

墨哥!这有本日记!胖子从棺底扒拉出牛皮本。陈玄墨翻开泛黄的纸页,1945年8月14日的记录让他如坠冰窟:【今日将七杀命格植入白虎山地脉,实验体存活时间突破72小时......】

地底突然传来蒸汽机的轰鸣,玻璃罐接连爆裂。陈玄墨拽着胖子扑向墓道出口时,看见最后炸开的罐子里飘出张照片——林九叔穿着日军军装,正将青铜罗盘按在婴儿后颈。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陈玄墨瘫坐在泥水里,攥着赌场筹码的手微微发抖。六榕寺的晨钟穿透雨幕,林九叔擦去嘴角血迹:该去会会真正的敌人了。

胖子突然从裤兜掏出个泡胀的纸团:刚在棺里顺的,这玩意防水不?陈玄墨展开一看,是张1997年6月30日澳门-香港的渡轮票根,背面用血画着六榕寺塔的倒影。

六榕寺的山门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胖子拎着从村民家顺的竹筐,里头黑狗正冲他龇牙:这畜生咋跟你有仇似的?

别碰它耳朵!林九叔的警告晚了一步。黑狗突然暴起,利齿擦着胖子手背划过,竹筐翻倒。陈玄墨弯腰去捉,后颈胎记突然刺痛——黑狗瞳孔里映出的分明是降头师的脸。

按住它!林九叔甩出捆尸索。陈玄墨扑上去时,狗毛突然炸成钢针,在他手臂上划出北斗状血痕。黑狗仰头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嚎叫,暴雨中竟混着日语广播的杂音。

胖子抄起庙门前的石香炉:让开!香炉砸下的瞬间,黑狗化作团黑雾消散,原地只剩摊腥臭的沥青状液体。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他看见液体里浮出澳门赌场的筹码,编号1997-07-01泛着血光。

去后山!林九叔扯开道袍,露出腰间别着的七个玻璃瓶。陈玄墨注意到第三个瓶子里泡着的眼球,瞳孔形状与自己胎记一模一样。胖子刚要问,整座山突然震动,六榕寺塔顶的铜铃疯狂作响。

后山乱葬岗的土包接连炸开,二十七具穿日军军装的腐尸破土而出。陈玄墨的铜烟斗突然发烫,斗柄指向东南角的槐树——树根处露出半截青铜棺材,棺盖上刻着昭和十六年 七杀实验体。

墨哥!黑狗!胖子突然鬼叫。陈玄墨转身看见十米开外的黑狗正被铁线虫寄生,每根虫身上都刻着1997。林九叔的桃木剑劈下时,黑狗突然人立而起,狗爪拍出个标准的空手道招式。

这狗成精了!胖子抡起铁锹拍向狗头,铁锹却穿透虚影砸中墓碑。黑狗在雨中分裂成三只,每只都叼着半张泛黄的照片——是陈玄墨婴儿时期被按在青铜罗盘上的画面。

陈玄墨的后颈突然渗出黑血,他踉跄着扶住槐树。树皮裂开,露出藏在树干里的玻璃罐——罐中泡着穿棒球衫的自己,标签写着1997年备用体。胖子抡起香炉砸碎玻璃罐,防腐液浇在黑狗身上发出烤肉般的声。

血!要童子血!林九叔突然抛来青铜匕首。陈玄墨划破掌心时,瞥见老人手腕内侧的蛇形刺青在渗血。黑狗群突然合体成三米高的怪物,狗嘴裂到耳根,露出满口赌场筹码般的利齿。

胖子突然扯开裤腰:老子来!他咬牙往怪物身上滋尿,尿液竟在狗毛上烧出字焦痕。陈玄墨趁机将血抹在铜烟斗上,烟嘴喷出的火星在空中凝成南越王墓的星图。

乾坤借法!林九叔甩出七枚五帝钱。钱币嵌入星图的瞬间,黑狗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陈玄墨看见狗眼里闪过小翠被铁链捆在祭坛上的画面,胎记的灼痛突然变成刺骨寒意。

槐树下的棺材突然炸开,穿白大褂的腐尸举着针管扑来。胖子抄起棺材板当盾牌:这特么是僵尸还是医生啊!针头扎进木板的瞬间,紫色液体腐蚀出1997的数字。

陈玄墨的铜烟斗突然脱手飞向棺材,斗柄插入腐尸天灵盖。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1945年的实验室里,林九叔正往婴儿脊椎注射绿色液体,窗外是燃烧的广州城。

小心!胖子的惨叫让陈玄墨回神。黑狗残躯突然爆开,漫天血雨中飞出成群的铁线虫。林九叔的道袍突然鼓胀,二十七张符纸飞出组成火墙。陈玄墨却看见每张符纸背面都印着澳门赌场的logo。

暴雨中突然响起摩托引擎声。降头师骑着改装哈雷冲上山坡,车头绑着的青铜罗盘正在疯狂转动。陈玄墨的胎记突然与罗盘产生共鸣,他不受控地走向悬崖边缘。

墨哥中邪了!胖子甩出捆尸索缠住他的腰。降头师突然抛出个玻璃瓶,瓶中泡着的婴儿手掌正做着结印动作。林九叔的桃木剑刺穿玻璃瓶的瞬间,陈玄墨看见婴儿掌心纹路与自己胎记完全重合。

黑狗血混着雨水在山坡汇成血溪,竟自动画出六榕寺地宫的平面图。胖子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血泊里,再爬起来时浑身符文闪烁:卧槽!老子开光了!

陈玄墨趁机夺回铜烟斗,烟锅扣在降头师抛来的铁线虫群上。灼烧的焦臭味中,他听见1983年的雨夜,古董店地下室传来同样的惨叫——当时老板正在给七星灯添油。

结束了。林九叔突然出现在降头师背后,桃木剑刺穿的却是自己的替身纸人。真正的降头师早已骑着摩托冲下山崖,狂笑声混着日语军歌传来:七月十四日,我在阴阳墟等你......

暴雨渐息,陈玄墨瘫坐在血泊里,看着掌心的黑狗血渗入胎记。胖子拎着半截狗尾巴凑过来:这玩意能炖汤不?六榕寺的晨钟突然敲响,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出山壁上用血写的巨幅倒计时——距离1997年7月1日还有42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