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你,王富贵,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是这‘截运穴’风水局选定的——活祭品!”
活祭品!
三个字如同三道炸雷,狠狠劈在胖子和陈玄墨头顶!
胖子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耳朵里全是尖锐的鸣响!他腿一软,要不是陈玄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直接就瘫倒在泥水里了。
“活…活祭品?”胖子声音飘忽,像不是自己的,“我…我是…祭品?给…给谁的祭品?”
“给这‘截运穴’!给当年布下这恶局的鬼子!也给…那个被强行嫁接过来的龙脉!”林九叔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你曾祖父王守业,当年为了家族富贵,跟鬼子做了交易!用你祖父那一辈人的命去填坑!再用你这个嫡孙…作为‘人牲’,用你的命格和气运,去滋养、去稳住这偷来的‘截运穴’风水!等到时机成熟…鬼子也好,你曾祖父背后的势力也好,就能通过你这枚‘活钥匙’,彻底掌控被截取嫁接的地脉龙气!你的生辰八字,你的血肉魂魄,甚至你的胖…都是这邪局的一部分!”
真相残酷得像一把钝刀,狠狠剜着胖子的心。他想起祖父墓碑的裂痕、地底日军的钢盔、实验室的骸骨…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浑浑噩噩,总觉得身上压着无形的担子…原来,他不是人,是祭坛上待宰的牲口!
“不…不可能…我曾祖父…”胖子摇着头,巨大的打击让他语无伦次,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我…我是他亲曾孙啊…”
“亲曾孙?”林九叔冷笑,带着无尽的嘲讽,“在那些疯子眼里,长生不老、掌控地脉的力量面前,亲儿子都能卖!何况一个曾孙?!”他猛地从自己那身湿透破烂的道袍内襟里,掏出一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东西。
那东西一拿出来,陈玄墨左胸心脏上方的胎记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仿佛要烧穿衣服!怀里的青铜腰牌也瞬间变得滚烫!
林九叔动作麻利地剥开层层油布。里面露出来的东西,让陈玄墨和胖子都愣住了。
那赫然是一只风干发黑、硬邦邦的…驴蹄子?!
“黑…黑驴蹄子?”胖子懵了,这不是传说中对付僵尸的东西吗?
“闭嘴!”林九叔低喝一声,神情凝重至极。他左手托着那只干硬的黑驴蹄子,右手并指如刀,指甲上竟泛起一层微弱的青光!他猛地朝着驴蹄子最粗壮的根部狠狠一划!
嗤!
如同切开了风干的皮革!驴蹄子根部被硬生生划开一道口子!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陈旧血腥和奇异草药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林九叔手指探入划开的口子,用力一抠!
一块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沾满暗褐色干涸血迹的青铜碎片,被他硬生生从黑驴蹄子内部挖了出来!
那碎片一暴露在空气中,陈玄墨左胸胎记的灼热感瞬间达到顶点!仿佛两块同源的磁铁在疯狂吸引!碎片表面布满了极其复杂玄奥的纹路,虽然残缺,但那神韵、那气息…陈玄墨太熟悉了!与他胎记的形状、与地宫棺材里干尸天灵盖上的碎片、与井下祭坛骸骨道袍上绣着的图案…完全同源!
青铜罗盘碎片!
“拿着!”林九叔不由分说,一把将这块还带着黑驴蹄子内部腥膻味和干涸血迹的碎片塞进陈玄墨手里!
碎片入手冰凉沉重,但瞬间就与陈玄墨左胸胎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一股温润却又沛然的力量顺着掌心涌入身体,瞬间抚平了部分手腕七星印记的灼痛,连带着疲惫感都减轻了几分!
“这…这是…”陈玄墨握着碎片,感受着那奇异的共鸣。
“这就是当年那个风水师,在‘龙髓’抽取装置核心破裂、绿雾涌出的最后关头,塞进祭坛齿轮里的东西!”林九叔语速极快,眼神锐利如电,“也是他留给后人…真正的希望!它卡死了那鬼机器的关键部位几十年!现在,它归你了!”
他猛地指向胖子:“还有他!这个‘活祭品’!玄墨,你必须保住他的命!他的命格是邪局的核心,但也是破局的关键!他活着,那些觊觎龙脉的魑魅魍魉就还有顾忌!他死了,或者被彻底献祭,地脉龙气失控,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截运穴’吸走的,可不止他王富贵一家的气运!”
林九叔的目光扫过山坡下那块半埋的汇丰奠基碑,又看向暴雨如注的天空,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1997…快到了…那些人…等不及了…风雨…要来了…”
轰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闪电撕裂苍穹,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天地,也照亮了胖子祖父那块裂开的墓碑!
只见墓碑基座裂缝边缘,那些暗红色的、如同活物般勾勒出南洋符咒的粘稠液体,在暴雨的冲刷和闪电的光芒下,竟然如同获得了生命,开始缓缓地…蠕动起来!
符咒的中心,那个扭曲的“赵”字,如同充血般变得猩红刺眼!
一股比之前更加阴邪、更加不祥的气息,正从那裂缝深处,缓缓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