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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夺魂魔音(2 / 2)

密室里只剩下血池咕嘟冒泡的声音、胖子粗重艰难的喘息,以及那面人皮鼓因为能量反噬而发出的、细微的“嗡嗡”哀鸣。

降头师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密室入口方向,又落回陈玄墨身上,最终,定格在那枚金光四射的玉印之上。

那眼神深处,忌惮依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疯狂而贪婪的凶光。

陈玄墨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对方绝不会就此罢手。

下一波攻击,恐怕会更加致命。

他握紧了玉印,额头的铜铃依旧冰凉,舌尖的剧痛和血的腥甜味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陈玄墨后颈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对面那顶斗笠下射来的目光,像是淬了冰的针,又黏又冷,死死钉在他身上,尤其是他手里那枚刚刚爆发过的玉印上。

那眼神里的东西太复杂了,有吃惊,有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狠狠撩拨起来的、近乎疯狂的贪欲。就像饿狼见到了带血的肉,明知道可能扎嘴,也压不住那股扑上去撕咬的冲动。

密室里的空气像是冻住了,只剩下血池还在不知死活地咕嘟冒泡,声音在这死寂里显得格外响。胖子瘫在那边,粗重的喘气声拉风箱一样,时不时还抽噎一下,显然还没从刚才那要命的鼓声里完全缓过来。那面破了相的人皮鼓还在那嗡嗡哀鸣,听得人心烦意乱。

陈玄墨手指收得更紧了,玉印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但那点疼反而让他更清醒。舌尖被咬破的地方火辣辣的,满嘴都是铁锈似的腥甜味,额头上那枚无声铜铃还贴着皮肤,一片冰凉。

他知道,这短暂的安静长不了。下一波,绝对是玩命的架势。

果然,斗笠降头师动了。

他没像之前那样直接扑过来,反而向后退了半步,左手那节乌黑发亮的骨指抬到嘴边,猛地咬破指尖——流的竟也是那种泛着诡异蓝色的血!

他将蓝血快速抹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出一串更加急促、更加拗口的咒文。那声音又低又急,像是无数毒蛇在暗地里嘶叫。

随着他的念诵,密室里好不容易被玉印清光逼退的阴冷气息,又像是被无形的手强行攫取过来,疯狂地向他汇聚。他周身那件深色短褂无风自动,鼓荡起来,上面绣着的那些邪门符文像是活了过来,扭曲蠕动。

血池里那七盏黑灯,原本被压得只剩豆大的绿油油火苗,像是被浇了油,猛地又窜起一尺来高,绿光惨惨,把整个密室映得更加鬼气森森。池子中央,那件暗黄色的裹尸布起伏得更急了,仿佛一个饿极了的人在拼命吞咽着什么。

降头师身上散发出的压力陡增,比刚才敲鼓的时候还要吓人。他显然是不惜代价,要动用更厉害的手段了。

陈玄墨心头一凛,知道不能再等。他强压下右肩伤口那股冰刺火燎的疼,将还能动的左手掌心再次按在玉印上,把体内刚刚恢复一点、少得可怜的阳气,不管不顾地往里灌。

玉印得到精血滋养后,像是从沉睡里彻底醒了,对这点微薄的力量也来者不拒,表面那“破邪”二字猛地亮起,清光再次变得浓郁。

但还不够!对方这次蓄力十足,光靠这点清光绝对挡不住!

陈玄墨眼角余光扫过地上还在哼哼的胖子,一咬牙,心里有了个冒险的主意。

就在这时,降头师的咒语念完了。他双臂猛地一张,整个密室仿佛都随着他这个动作向内一缩!

没有声音,却有一股肉眼可见的、浓得像是墨汁一样的黑气,从他心口涂抹蓝血的位置咆哮着冲了出来!那黑气在空中一滚,瞬间化成一只巨大无比的、狰狞的鬼爪,五指箕张,指尖锋利无比,带着能撕碎一切的阴邪煞气,朝着陈玄墨——或者说,主要是朝着他手中那枚玉印——狠狠抓了下来!

速度快得离谱!带来的阴风刮得人脸皮生疼!

“墨哥!”胖子吓得尖叫一声,想扑过来,却腿软得根本站不起。

陈玄墨瞳孔紧缩,那鬼爪未至,恐怖的威压已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脚下的地面都微微下陷。他甚至能闻到那黑气里散发出的、如同万年墓穴般的腐朽恶臭。

躲不开!硬抗也绝对抗不住!

生死一线间,陈玄墨做出了反应。他没有用玉印去挡那巨大的鬼爪,反而做出了一个让降头师和胖子都愣住的动作——

他猛地一矮身,不是后退,而是朝着侧前方——血池的方向——狼狈地扑了出去!同时,他左手抓着那枚发光的玉印,看也不看,就用尽全力,狠狠朝着血池中央那件起伏不定的裹尸布砸了过去!

“你找死!”降头师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嘶吼,他完全没料到陈玄墨不护着宝贝,反而把它扔了!那鬼爪下意识地就要转向去抓飞出的玉印。

但就在玉印脱手飞出的那一瞬间,陈玄墨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他一直捏在手里的、装着胖子至阳之血的小瓶,被他用拇指弹开了瓶塞,手腕一抖,里面小半瓶暗红色的血液划出一道弧线,精准无比地泼洒在了玉印飞过的轨迹上,大部分都淋在了玉印本身!

至阳之血碰到至阳玉印!

就像火星掉进了滚油锅里!

“嗡——!!!”

一声比之前更加宏大、更加震撼的嗡鸣骤然爆发!

那枚沾染了鲜血的玉印,在空中猛地顿了一下,随即爆发出的不再是清冷的白光,而是炽烈无比、纯粹夺目的金色光晕!

那金光如同一个小太阳在这阴邪之地悍然诞生,光芒万丈,煌煌赫赫,带着一种碾压一切的、中正平和的磅礴力量,瞬间席卷了整个密室!

金光过处,一切阴秽邪煞如同冰雪遇沸汤,发出“嗤嗤嗤”的剧烈声响,疯狂消融退散!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只巨大的黑色鬼爪。它一碰到这实质般的金光,就像是纸糊的般,从指尖开始寸寸碎裂、崩溃,连一秒钟都没撑住,就彻底化为了虚无,连点黑烟都没剩下。

紧接着是那七盏黑灯。它们窜得老高的绿色火焰被这金光一照,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脖子,猛地矮了下去,缩成了比黄豆还小的那么一点点,绿得发黑,拼命摇曳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灯身上刻着的那些邪异符文在金光照耀下,竟然像是活物般痛苦地扭曲起来,颜色都淡了不少。

脚下那个一直沸腾冒泡的血池,更是反应剧烈。翻滚的池水像是被瞬间冻结了一般,猛地停滞下来,粘稠的暗红色血浆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微光的金色膜衣。那咕嘟咕嘟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带着蒸腾起的血雾和寒气都被压回了池底。池心那件起伏的裹尸布,动作也猛地一僵,变得迟滞缓慢,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金光给打懵了。

整个密室那股子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阴冷、邪异、污浊的气息,被这煌煌金光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一空!空气瞬间变得清新了不少,虽然还残留着血腥味,却不再那么令人作呕。

金光的核心,那枚玉印,此刻正静静悬浮在血池上方,如同神只降临,缓缓旋转着,洒落无尽光辉。它表面的“破邪”二字亮得无法直视,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噗!”

本命邪术被瞬间破得干干净净,降头师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猛烈反噬。他身体剧烈一震,像是被一柄重锤当胸砸中,斗笠都歪了,一口暗红色的鲜血抑制不住地喷了出来,洒在他深色的衣襟上。

他踉跄着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石壁才勉强停下。帽檐下,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他死死盯着那枚散发着恐怖金光的玉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左手那节乌黑的骨指,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点,微微颤抖着。

这……这是什么级别的法器?!怎么可能有如此纯粹的破邪神力?!

别说他了,连陈玄墨自己都被这效果惊了一下。他知道祖父留下的后手肯定不简单,却也没想到爆发起来这么吓人。他刚才兵行险着,一是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二是觉得玉印落在相对“干净”的池心,总比被对方鬼爪抓住强。没想到配合胖子的至阳血,效果拔群到了这种地步!

“哇!墨哥!”死里逃生的胖子这会儿也缓过劲了,挣扎着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鼻血和冷汗,看着那悬在半空、如同小太阳般的玉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发出由衷的惊叹,“这……这比一百瓦的电灯泡还亮堂!还是太阳能的!牛逼啊!”

这声不合时宜的赞叹打破了密室里的死寂。降头师猛地扭头,阴毒的目光扫过胖子,吓得胖子一缩脖子,赶紧闭嘴。

陈玄墨却没空理会这些。玉印爆发出的金光虽然霸道,但范围主要集中在上半部分,而且他感觉这金光消耗的是玉印本身储存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必须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

他的目光飞快扫过全场。降头师暂时被震慑,血池被压制,七盏黑灯也半死不活……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枚悬浮的玉印正下方的血池——池底那个金属盒子,此刻竟然在剧烈地震动!

没错,就是震动!隔着被金光覆盖的池水,都能看到那盒子上浮下沉,磕碰着池底,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盒子表面那些繁复的纹路,在金光的照射下,竟然也跟着一闪一闪,仿佛活了过来,与他怀里贴身放着的那块青铜碎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震得他胸口都有些发麻。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对玉印的力量有这种反应?

而另一边,一直被忽略的李金财,在这煌煌金光的刺激下,也出现了异常。

他原本瘫在血池边,捂着手腕哼哼唧唧,眼神涣散。可当这充满正气的金光笼罩到他身上时,他像是被扔进油锅里的活鱼,猛地弹动起来,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

“呃啊——我的头!我的头要炸了!师兄……师兄你好狠……好毒啊!!”

他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混合着痛苦和一种骤然清醒后的巨大恐惧与愤怒。

陈玄墨紧握着拳,右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那阴毒邪气虽被玉印金光暂时压制,却并未根除。他死死盯着李金财,不敢有丝毫放松,更不敢错过他任何一句呓语。

胖子也挣扎着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紧张地凑到陈玄墨身边,小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那边惨嚎打滚的李金财,压低声音:“墨哥……他这……是回光返照?还是良心发现了?”

陈玄墨没回答,只是微微摇头,目光锐利如鹰隼。他知道,这绝非良心发现,而是玉印的至阳正气与李金财体内根深蒂固的邪煞之气剧烈冲突,加上阮黑阴谋被点破带来的精神冲击,暂时冲垮了他被蒙蔽的心智,让他窥见了一丝被掩盖的、血淋淋的真相!

“长生法……哈哈哈……都是骗局!!”李金财又是一声凄厉的惨笑,猛地抬起头,那双时而浑浊疯狂、时而短暂清明的眼睛,正好对上陈玄墨的视线。那里面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被最信任之人背叛后的绝望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