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都没想,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将那几颗黑球砸向地面!
噗!噗!噗!
黑球触地即碎,瞬间爆开大股大股浓密无比、带着刺鼻硫磺和腥臭味的黑色烟雾!这烟雾扩散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弥漫开来,迅速吞噬了光线,填满了整个密室!
视线瞬间被剥夺!
“咳咳咳!”胖子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直流,“妈的!又是这招!打不过就放烟!属乌贼的啊!”
“大家小心!别乱动!背靠墙!”陈玄墨急忙大喊,同时强忍着虚弱,努力扩张玉印那仅存的、微弱无比的清光范围,将胖子和离得最近的王婆儿子护住。
浓烟中,传来阮黑一声压抑着极端痛苦和恨意的、沙哑的低吼:“陈……玄墨……今日之仇……我记下了……他日……必百倍奉还……”
声音越来越远,还夹杂着艰难的、拖拽着身体的摩擦声和咳嗽声。
他想跑!
“别让他跑了!”陈玄墨心急如焚,阮黑这种邪师,一旦让他缓过气,后患无穷!他强撑着想要追过去,但刚迈出一步,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栽倒。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和体力。
胖子也想追,但烟雾太浓,啥也看不见,而且那烟雾似乎还带着轻微的麻痹效果,让人手脚发软。
王婆儿子和其他几个青壮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烟吓住了,捂着口鼻原地不敢动。
浓烟翻滚,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阮黑那越来越远的、踉跄的脚步声,以及似乎是什么机关被艰难开启的“嘎吱”声——这密室果然还有别的出口!
紧接着,是一声重物落下的闷响,似乎是一道石门关闭。
然后,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弥漫的、呛人的黑色烟雾,以及密室中惊魂未定的众人。
过了好一会儿,烟雾才渐渐开始沉淀、消散,视线慢慢恢复。
只见密室一片狼藉,血池干涸大半,裹尸布软塌塌地落在池底,七盏黑灯早已熄灭破碎。阮黑之前瘫倒的地方,只留下一大滩暗蓝色的血迹和几块破碎的黑色绒布碎片。
他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通往外面的那个入口依旧被碎石堵塞着,他显然是从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密道逃走了。
“跑……跑了?”胖子喘着粗气,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心有余悸又有些不甘,“这老狐狸,命真硬!这样都能让他溜了!”
陈玄墨脸色阴沉,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最后还是让阮黑跑了……虽然其本命邪器被毁,身受重创,但终究是个巨大的隐患。而且,他最后那怨毒的眼神,让陈玄墨如芒在背。
“墨哥,你没事吧?”胖子凑过来,担心地看着陈玄墨苍白的脸色。
“没……没事,脱力了。”陈玄墨摆摆手,目光扫过现场。
王婆儿子和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个个灰头土脸,惊魂未定,但看向陈玄墨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敬畏和感激。今天要不是陈玄墨,他们估计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陈先生,您……您真是活神仙啊……”一个青年声音还在发颤。
陈玄墨苦笑一下,摇摇头,没力气多说。他目光落在血池上方。
那青铜罗盘依旧悬浮着,散发着柔和的青金色光芒,只是光芒比之前似乎稳定了不少。而那件裹尸布,则彻底失去了所有邪异气息,变成了一块普通的、肮脏的破布,浸泡在污血里。
看来,在玉印最后那一丝能量的帮助下,罗盘终究是压制并彻底净化了裹尸布的邪力根源。
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斗,似乎终于以两败俱伤、阮黑败逃告终。
密室中暂时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平静,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但陈玄墨的心,却丝毫不敢放松。
阮黑逃了,外面的情况未知。李金财的尸体还躺在那里,阮氏兄妹也不知所踪。还有那件玉衣,那个神秘的青铜匣子……
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恢复一点体力,然后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而,就在他目光扫过那滩阮黑留下的血迹时,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暗蓝色的血泊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反光。
他示意胖子扶他过去。
靠近一看,那竟是一小块……非金非木的黑色碎片,半埋在血污中,形状不规则,边缘锋利,表面似乎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令人不适的能量波动。
这似乎是……阮黑那节破碎的骨指的一部分?还是他本命邪器的残留?
浓烟滚滚,带着一股呛人的硫磺味和难以形容的腥臭,瞬间吞噬了整个密室。这烟不仅遮眼,还辣嗓子,吸进去一口就呛得人肺管子生疼,脑袋也跟着发晕发沉。
“咳咳咳!妈的……这老瘪三……临走了还放毒气弹!”胖子被呛得眼泪直流,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破口大骂,两只手在浓烟里胡乱挥舞着,试图驱散眼前的烟雾,却完全是徒劳。
王婆儿子和其他几个青壮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咳得弯下腰,眼泪鼻涕一起流,手里的“武器”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只顾着捂住口鼻。
陈玄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烟搞得措手不及。烟雾不仅阻碍视线,里面似乎还掺杂了某种能麻痹神经的毒素,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沉重,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昏沉沉的。
他强忍着不适和眩晕感,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精神微微一振,立刻将仅存的一点意识集中起来,灌注到手中的青铜罗盘上。
罗盘微微震动,传递回一丝微弱的感应——阮黑那股阴冷邪门的气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遥远、模糊,几乎是眨眼间就快要脱离罗盘能感知的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