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饶命啊,小人只是一时糊涂…”
陈邦傅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目光扫过堂下众人,一字一句地宣布:
“此獠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证据确凿!依军法,立斩不赦!其首级悬于北门示众三日,其家眷……男丁充军,女眷没入营中!”
“国公爷饶命!小人……”李姓豪商的求饶声戛然而止,被亲兵粗暴地拖了出去。
片刻后,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一切归于死寂。
大堂内,落针可闻。
浓重的血腥味仿佛透过门帘渗了进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煞白,一些士绅更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陈邦傅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们: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不少士绅豪商只觉心中一寒,那位李姓豪绅,这些年也向陈邦傅上供过不少钱粮。
如今陈邦傅为了立威,竟然毫不留情的将之斩杀。
更令他们感到心寒的是,李姓豪绅家中男丁充军送死,女眷沦为军妓。
杀戮的震慑尚未散去,陈邦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上了一丝“温和”,但这温和比刚才的暴戾更让人胆寒。
陈邦傅将众人的表情守在眼底,明白自己的震慑起了作用
这才语气放缓,但却不容置疑:
“诸位,非是陈某心狠。实是城外逆贼诡计多端,为防诸位家眷为细作所乘,让诸位在前方作战有所牵挂……本帅决定,将诸位家眷,暂时‘请’到城西几处大宅中,派重兵‘保护’起来。”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逐一掠过每一位将领和重要士绅的脸。
“如此一来,诸位便可心无旁骛,与本帅共守此城!待击退逆贼,阖家团圆,本帅必不吝封赏!”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枷锁,套在了每个人的脖子上。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所谓的“保护”,就是最赤裸的人质。
将领们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却不敢有丝毫异议。
士绅们面如死灰,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身家性命,已彻底与陈邦傅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绑在了一起。
随后也不管大堂内众人的反应,下令自己亲卫将在场所有人的家眷全部集中起来。
“诸位,今日亲卫营在城中抓了不少私藏招降文书的贱民,如此下去必然人心惶惶。”
说到此处,陈邦傅轻呡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继续道。
“诸位同本国公一起去菜市口看看,今日就拿这些贱民的脑袋稳定浔州人心!”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尽皆一惊,随后彻骨的寒意笼罩全身。
初春的傍晚带着砭人肌骨的寒意。
天色灰蒙,如同浸了水的抹布。
一队队兵士粗暴地敲开每一户的门,用刀枪逼迫着全城百姓——无论男女老幼——前往菜市口“观刑”。
人流沉默地汇聚,没有人敢哭闹,也没有人敢交谈,只有杂沓的脚步声和被压抑的喘息声,构成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
菜市口那片空地上,原本贩夫走卒云集之地,如今已被清空。
取而代之的,是黑压压一片跪倒在地的“囚徒”。
足足上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