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绅捏着兜里那张寻物符的指尖紧了紧，符纸边缘被他揉搓了许久，现在有点起毛边了。
他看了眼依偎在老太太身边的丫丫，小姑娘正攥着老太太的衣角，看上去难得的放松……
薛绅起身微微鞠躬：“谢谢婆婆，我们这就出发。”
随着薛绅的起身道别，夏昇几人也纷纷跟婆婆告别，丫丫看着几人已经打算出门了，连忙爬下了凳子想要跟着几人离开：“婆婆，我也想去看看爸爸的学校。”
老人家满是皱纹的眉头微微拧起，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攥住了丫丫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
她浑浊的眼珠往门外扫了一眼，檐角的风铃声突然变得细碎刺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风往门缝里钻。
“娃娃家，凑什么热闹。”她的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你爸爸的学校……人太多，要是跑丢了，婆婆会担心的。”
丫丫的手被攥得有点疼，但是她却没有反抗，只是乖巧的贴着婆婆：“婆婆～丫丫不乱跑，丫丫就在婆婆身边好不好～”女孩对婆婆突然激动起来的情绪似乎已经习惯了，并且很有技巧得把婆婆哄的服服帖帖～
婆婆握着丫丫的手逐渐松开，慈爱的揉了揉丫头的脑袋：“乖乖，婆婆给你拿糖吃。”
薛绅兜里的防御符像是烫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符纸在指尖发烫，那点温度顺着血管往上爬，直烧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薛绅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指尖死死抵着那片发烫的符纸，指节都泛出了青白。
他抬眼看向门外，檐角的风铃还在乱颤，风里裹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腥甜气，像是被晒得发腐的血。
夏昇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不动声色地往薛绅身边靠了半步，眼角的余光扫过老太太伸手去拿桌上麦芽糖的枯瘦指节上，隐约有几道青黑色的纹路，正顺着皮肤往下爬，像是埋在肉里的蚯蚓。
“婆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夏昇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刻意的温和，“等回来再陪您老说话。”
老太太正执着于用颤抖的手捏着块麦芽糖给丫丫，对几人的道别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直到几人都快走出门口的时候，老太太的声音才再次传来：“不要被那些保安抓到了，抓到了也别说是我老婆子放你们进来的！”
夏昇的脚步顿在门槛上，后背瞬间绷紧。
这话听着像是寻常叮嘱，可落在满是腥甜的空气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谲。
当他回头看时，老太太正把麦芽糖塞进丫丫嘴里，枯瘦的手指擦过女孩的嘴角，那几道青黑色的纹路，竟像是活物般微微蠕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