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
“啊——!”斗笠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被硬生生拧断!匕首“当啷”落地!
李火火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扯下对方的斗笠!
一张凶悍、带着刀疤的脸露了出来!
“刀疤刘?!”李火火一愣!这不是金钩赌坊那个管事吗?!
刀疤刘疼得满脸扭曲,眼神却凶戾如狼!他完好的那只手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狠狠砸向李火火的脸!
李火火下意识地一躲!那包东西散开,竟是白花花的石灰粉!
“咳咳咳!”李火火被石灰迷了眼,剧痛难忍!他怒吼一声,闭着眼睛,凭着感觉一拳砸了出去!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刀疤刘的胸口!
“噗——!”刀疤刘狂喷一口鲜血,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软软地滑落在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李火火揉着眼睛,眼泪鼻涕横流。等他勉强能睁开眼,只见刀疤刘已经瘫在树下,胸口塌陷,眼看活不成了。他身边,散落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掉出几块……带着同样模糊官印的碎银子!还有一张……被血浸透的当票!当票上隐约可见“周记皮货”的印章和“金镶玉观音”的字样!
“金镶玉观音?”李火火脑子嗡的一声!他猛地想起,死者身上那块不起眼的黑石头!还有孙慢慢在河边看到有人往河里扔东西!难道……死者身上原本有值钱东西?被刀疤刘抢了?然后当给了周扒皮?!
“周扒皮!”李火火猛地回头!只见周扒皮被几个衙役按在地上,正瑟瑟发抖!
“说!这当票怎么回事?!”李火火冲过去,一把揪起周扒皮,把带血的当票糊在他脸上!
周扒皮看着当票,再看看树下奄奄一息的刀疤刘,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瞒不住了!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
原来,那死者是个流窜的销赃贩子,手里有一批来路不明的官银和几件珠宝。他找到刀疤刘,想通过赌坊洗钱。结果在赌桌上,刀疤刘见财起意,又怀疑死者想黑吃黑,两人在清水河边交易时发生争执!刀疤刘失手将死者推入河中溺毙!抢走了财物!那尊金镶玉观音,刀疤刘不敢留,低价当给了贪便宜的周扒皮!碎银子则混在赌坊流水里洗白。刀疤刘怕事情败露,一直想找机会干掉周扒皮灭口!今天接到赌坊报信,知道衙门盯上了周扒皮,这才约他到土地庙,想趁机下手!结果……撞上了李火火这个煞星!
真相大白!
李火火听得目瞪口呆!他……他居然歪打正着,把真凶给揪出来了?!还顺带破了案?!
消息传回县衙,赵氏差点喜极而泣!她立刻让孙慢慢火速炮制了一份“完美”的结案卷宗!把功劳……全算在了贾清廉头上!
第二天,平安县衙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贾清廉穿着浆洗得发硬的官袍,戴着那顶永远不太合尺寸的乌纱帽,满面红光地坐在堂上。
“升——堂——!”
“带人犯!”
刀疤刘的尸体和周扒皮被拖了上来。
贾清廉装模作样地一拍惊堂木,照着孙慢慢写的稿子,摇头晃脑地念:
“经本官明察秋毫!抽丝剥茧!日夜不休!亲临险境!终破获清水河畔无名男尸被害一案!真凶刀疤刘!见财起意!杀人夺宝!罪大恶极!虽已伏诛!仍罪无可赦!同伙周扒皮!销赃匿罪!助纣为虐!判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家产充公!退堂!”
堂下百姓看着贾清廉那副“神探”嘴脸,再看看后面鼻青脸肿却一脸憋屈的李火火,还有蔫头耷脑的钱多多和慢悠悠打哈欠的孙慢慢,表情古怪。有撇嘴的,有冷笑的,有摇头的。
“明察秋毫?我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还亲临险境?他连停尸房都不敢进!”
“功劳全自己揽了!真不要脸!”
“呸!什么青天大老爷!狗屎运罢了!”
贾清廉可不管这些!他只觉得扬眉吐气!背也不驼了,气也顺了!他得意洋洋地走下堂,拍了拍李火火的肩膀:“火火啊!干得不错!本官……重重有赏!哈哈!哈哈哈!”
后堂,赵氏看着贾清廉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再看看库房里新“充公”的周扒皮家产,那尊金镶玉观音早被她藏起来了,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危机暂时解除,功劳归了糊涂官,银子进了自己兜。至于李火火?莽夫而已!给点甜头就打发了!
她望向窗外,城门口的方向。巡察御史柳青天的车驾,已经遥遥在望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