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从州府带回关键情报,杜明远手握“死亡地图”,正连夜与柳文在书房密议,筹划下一步如何秘密探查那几个荒僻地点。夜已深,寒意愈重。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叩响。一名值夜的老衙役慌慌张地探头进来:“大人!不好了!孙书吏……孙书吏他……”
杜明远眉头一拧:“孙慢慢?他怎么了?又打翻墨缸了?”(孙慢慢有整理卷宗时因慢生乱的前科)
“不是不是!”老衙役急得摆手,“他……他像是中了邪!下午就有些蔫吧,说是着了凉,刚小的去给他送热水,就听见他在屋里说胡话!浑身滚烫,烧得厉害!嘴里还……还叨咕些吓人的词儿!”
杜明远和柳文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凛。孙慢慢这活卷宗,平时慢归慢,可一旦开口,往往石破天惊!他上次梦呓就道破了“青缎鞋”的天机!
“走!去看看!”杜明远立刻起身,带着柳文快步赶往衙役们居住的后厢房。
推开孙慢慢的房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只见孙慢慢和衣躺在炕上,脸颊烧得通红,额头全是汗,眉头紧锁,嘴唇干裂,显然病得不轻。他双目紧闭,似乎陷入深度昏睡,但嘴唇却在不自觉地蠕动,发出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呓语。
柳文立刻上前,摸了摸孙慢慢的额头,烫手!“烧得很厉害!”他低声道。
杜明远示意老衙役去请郎中,自己则和柳文屏息凝神,凑近床边,仔细倾听孙慢慢在说什么。
起初只是一些无意义的音节和呻吟。渐渐地,几个模糊的词语开始反复出现,越来越清晰:
“……清……水……河…………”
两人心中一紧,又是清水河!
“……好……白……好……白……的……灯……笼…………飘……啊……飘…………”
白灯笼?清水河和白灯笼?这是什么意象?
孙慢慢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似乎在梦中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赵……夫……人…………哭…………哭得好……惨………………”
赵夫人?!贾清廉的夫人赵氏?!她不是被押往州府大牢候审了吗?她哭什么?!
“……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孙慢慢的声音充满恐惧,仿佛在代谁求饶。
杜明远和柳文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赵氏要求饶?对谁求饶?
紧接着,孙慢慢猛地抽搐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
“……州……牧……大……人…………?…………您……您……怎么…………也…………在…………?”
州牧大人?!一州之最高行政长官?!他也出现在了孙慢慢那恐怖的梦境里?在清水河?在白灯笼旁?在赵夫人哭泣求饶的现场?!
孙慢慢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充满了困惑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窥破了什么天大的、不该看的秘密:
“……怕……州牧大人……您……也在……怕……?”
最后几个字,微不可闻,却像重锤般砸在杜明远和柳文的心上!
州牧大人……也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