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它根本不屑于回答一只蝼蚁的提问。
它的回答，就是它的行动。
它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的魔法光效，它只是低下头，后腿的肌肉微微隆起。
然后，它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不是高速移动，而是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消失”，仿佛它直接从这个空间维度中跃迁了出去。
下一秒，它出现在了格里姆的面前。
快！快到超越了视觉，超越了思维，超越了因果！
格里姆的动态视力连一丝残影都没能捕捉到，他的危险感知甚至都来不及向他的大脑发出警报。
他只看到一双燃烧着金色烈焰的恐怖竖瞳，在一瞬间，就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然后，一股无法抗拒的、仿佛蕴含着一个星系重量的、纯粹到极致的恐怖力量，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胸口。
那不是攻击。
那不是魔法。
那是一个孩子，用尽他此刻所能掌控的全部力量，为了抢回他心爱的、被弄脏的玩具，而发起的、最纯粹、最原始、最不讲道理的——
神罚冲撞！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连空间都被撞碎的巨响传来。
格里姆那身由暗影能量构筑的、足以抵挡高级魔法的坚固护盾，在这神圣的头槌之下，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般，无声无息地、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泛起，就湮灭了。
他那身为高阶魔族的、经过千锤百炼的强悍身体，在这股力量面前，也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偶。
他的胸骨在一瞬间就被撞成了齑粉，整个人像一个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的破麻袋一样，向后倒飞了出去。
他撞穿了酒馆厚重的石墙，撞穿了隔壁坚固的杂货店，又势头不减地撞穿了好几栋无辜的民居。
最后，在几百米外的街道尽头，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人形大洞，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连一声惨叫都没能来得及发出，生死不知。
做完这一切，布鲁斯身上的金色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它那双燃烧着火焰的恐怖竖瞳，也缓缓恢复成了原来那清澈而带着一丝迷茫的模样。
它剧烈地喘着粗气，身体都有些站不稳，显然刚才那一下，对它也造成了巨大的消耗。
但它没有停下。
它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个堆满了杂物的墙角，小心翼翼地、用嘴叼起了那颗沾染了灰尘的、破旧的玩具球。
然后，它迈着有些踉跄的步伐，走回到了已经彻底看傻了的、仿佛灵魂都出窍了的林克和艾拉面前，把那颗失而复得的“宝贝”，轻轻地放在了林克的脚边。
它抬起头，对着林克，有些委屈地、又有些不安地，“呜呜”叫了两声。
那声音，软糯而充满了依赖。
仿佛在说：
“他……他弄坏了我的玩具。我只是……只是想让他道歉，就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