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宇文成都在府中,她尚敢怒不敢言,只敢在暗地里咒骂几句,或撺掇儿子去老爷子面前给宇文成都上点眼药,却从不敢有太大动作。
如今,这座大山居然暂时挪开了!
装饰得略显俗艳的西苑正房内,林姨娘听完心腹婆子绘声绘色的禀报,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而兴奋的笑容。
“好!好!真是天赐良机!”她猛地从榻上坐起,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紧紧攥着丝帕。
“那小贱人,仗着有宇文成都撑腰,不过一个灶下婢爬上的贱籍,竟也敢骑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如今靠山走了,我看她还怎么嚣张!”
她口中的“小贱人”,自然是指杨雪霁。
杨雪霁的出身,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鄙夷和攻击点。
旁边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正是她的远房表弟,也是她安插在府外负责一些见不得光事情的管事——凑上前,谄媚道——
“姨娘说的是!那杨氏如今孤身在府,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只要毁了她的名声,就算大将军回来,面对满城风雨,又能如何?难道还能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跟全天下对着干不成?”
林姨娘眼中闪过恶毒的光芒。
“说得对!就是要毁了她的名声!让她身败名裂,看她还怎么在宇文家待下去!宇文成都不是把她当宝贝吗?我偏要让他看看,他捧在手心的是个什么货色!”
她越想越兴奋,在屋内来回踱步:“去!立刻去办!多找些人,府里府外都要传!”
“就说她杨雪霁,当初在厨房时就惯会勾引男人,不知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才爬上了宇文成都的床!”
其实,当初杨雪霁是怎么和宇文成都在一起的,她再清楚不过,只不过,没想到那个曾经低眉顺眼的厨娘如此不听指挥,从来没有为他们办过一件事。
林姨娘对此早就怀恨在心。
“还有!说她婚后也不安分,仗着有几分姿色,举止轻浮,对着府里侍卫都抛媚眼!说不定早就给宇文成都戴了绿帽子了!”
“再去街上找些闲汉混混,还有那些三姑六婆,把话传开!越是不堪入耳越好!”
“就说她骨子里就是个淫贱胚子,以前在厨房就偷人,现在更是夜夜离不开男人,宇文成都一走,她肯定耐不住寂寞……”
她越说越离谱,言语恶毒至极,仿佛要将自己所有阴暗的想象都加诸在杨雪霁身上。
那表弟管事听得连连点头,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姨娘高明!小人这就去办!保证用不了多久,就让那杨氏的名字臭遍大兴城!”
“慢着!”林姨娘叫住他,眼中闪过一丝狡诈。
“光传谣言还不够。府里呢?辰渊院被她经营得铁桶一般,但其他地方呢?尤其是那些不得志的、或是曾被宇文成都处罚过的下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小人明白!定会找到‘证人’,坐实这些传言!”表弟管事心领神会。
“还有,”林姨娘压低声音,语气更加阴狠,“想办法,让她‘不小心’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或者‘意外’遇到些难堪的事……我要让她自己先乱起来!”
“心神不宁,才更容易出错,更容易给我们抓住把柄!”
“是!姨娘思虑周全!”
“去吧!办得漂亮点,银子不是问题!”林姨娘挥挥手,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狞笑。
表弟管事躬身退下,匆匆离去,开始布置这张恶毒的谣言大网。
林姨娘走到窗边,望着辰渊院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杨雪霁……我看你这回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