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钥匙?”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杨凡脑海。顾诚的家传冰魄傀囊,竟然可能是开启这扇神秘石门的“钥匙”之一?
“前……前辈……我控制不住……它……它在吸收我的真元和……神魂之力……”顾诚的声音带着痛苦和虚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冰魄傀囊的抽取太过猛烈,远超他练气期的承受能力。
杨凡眼神一厉,当机立断。点向傀囊的手指方向不变,但指尖凝聚的真元性质瞬间转换,不再是试图中断,而是转化为一股厚重、包容、带着镇封意味的戊土之力,轻柔却坚定地笼罩向冰魄傀囊,同时另一只手按在顾诚后心,精纯的筑基中期真元源源不断地渡入其体内,帮他稳住摇摇欲坠的气海和心神。
“坚持住!尝试用意念沟通傀囊,不是压制,是引导!告诉它,力量不足,需要缓慢激活!”杨凡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镇定力量,传入顾诚耳中。
顾诚咬牙,依言而行,集中全部精神,尝试与那股来自傀囊深处的、陌生的悸动进行沟通。与此同时,杨凡渡入的真元起到了关键作用,不仅补充了顾诚的消耗,更以其更强的品质,间接影响了光束的输出。那冰蓝色光束的亮度开始波动,不再一味增强,而是变得相对稳定,甚至隐隐有与石门纹路同步闪烁的趋势。
石门上的暗金色纹路被点亮的范围越来越大,渐渐形成了一个残缺的、但依稀可辨的圆形图案轮廓,图案中心,正是一个与冰蓝光束末端符文虚影互补的凹槽!
“还差一点……”杨凡紧盯着石门的变化,心中计算着。冰蓝光束提供的“钥匙”能量似乎不足以完全激活整个石门图案,那暗金色光芒虽然响应,但主要集中于图案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般调息的周明,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挣扎着半坐起来,虚弱而急促地说道:“杨……杨前辈……我的剑……我的本命元剑……在震动……指向……庙里……”
杨凡猛地回头,只见周明身前那柄黯淡无光的飞剑,此刻正躺在岩石上,剑身微微震颤,发出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轻鸣,剑尖同样指向庙门方向!更奇异的是,飞剑震颤间,竟也散发出一缕极其淡薄、却精纯无比的锐金之气,这气息……竟然与石门暗金光芒的某种特质,隐隐呼应!
金生水?不,不对。是剑气中蕴含的某种“淬炼”、“锋锐”、“不朽”的意境,与那暗金光芒中散发的“厚重”、“古老”、“威压”意境,产生了某种共鸣?周明的剑元,乃是青霖宗正宗剑修法门淬炼而成,堂堂正正,或许恰好暗合了这石门封印或认可的某种“质”的要求?
电光石火间,杨凡脑中念头飞转。冰魄傀囊的“钥匙”特性,周明剑元的“共鸣”特质……这石门,莫非需要不止一种条件才能开启?或者说,开启的方式并非暴力,而是需要特定的“资格”或“气息”引动?
“周道友,可能催动一丝剑元,无需攻击,只需将其‘意境’引向石门方向?”杨凡快速问道。
周明咬牙点头,强提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指,凌空一点。一缕比发丝还细、却凝聚无比的精纯淡金色剑气,自他指尖逼出,缓缓飘向庙门方向。这对他而言已是极限,做完之后,他立刻喷出一小口淤血,气息再次萎靡下去,但眼神却死死盯着那缕剑气。
淡金色剑气飘入庙门,并未被黑暗吞噬,反而如同受到吸引,径直飘向那被部分点亮的石门图案。当剑气触及图案边缘的瞬间——
“嗡!”
整扇石门,连同周围大片墙壁,猛地一震!暗金色的光芒骤然明亮了数倍,虽然依旧不算强烈,却足以照亮石门大部分区域!那圆形图案被彻底激活,中心凹槽与冰蓝光束末端的符文虚影完美嵌合!
“咔嚓……嘎吱……”
沉重、艰涩、仿佛千万年未曾开启过的巨石摩擦声,从石门内部传来,打破了庙宇前维持了许久的死寂。
在杨凡、顾诚、周明三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那扇厚重的、与岩壁浑然一体的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精纯、混合着尘封岁月与某种奇异灵韵的气息,从那道缝隙中汹涌而出!这气息与庙宇外部散发的死寂威压不同,虽然同样沉重,却多了一丝……生机?不,更准确地说,是一种凝固的、沉睡的、高阶能量沉淀后的质感。
冰魄傀囊射出的光束在石门开启的瞬间骤然熄灭,傀囊恢复了平静,仿佛耗尽了力量,变得冰凉沉寂。顾诚脱力般向后软倒,被杨凡一把扶住。周明也终于支撑不住,再次陷入半昏迷状态,但那柄飞剑却不再震颤,安静地躺在一旁。
杨凡扶着顾诚,目光如电,紧紧盯着那道越开越大的石门缝隙。缝隙后面,不再是绝对的黑暗,而是被一种柔和的、源自石门后方空间的暗金色光芒照亮。那光芒的源头,似乎就在石门之内不远处。
庙宇外的寂静区域依旧存在,灰白气旋依旧在远处呜咽徘徊。但庙宇内部,那扇尘封的石门,已然洞开。
是机遇,还是陷阱?是前辈遗泽,还是妖魔巢穴?
杨凡深吸一口气,将虚弱的顾诚扶到周明旁边,让他们靠在一起。“你们在此调息,绝对不要乱动。”他沉声吩咐,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果断。
他转过身,面向那洞开的石门,左手扣住了三张“金刚符”和一张改良过的“流沙陷地符”,右手虚空一握,金煌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手中,刀身吞吐着淡淡的金芒。裂风梭悬浮在他身侧,玄龟盾虽未完全修复,也被他祭出,化作一面尺许大小的土黄色光盾,环绕身周。
做完这一切,他才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极其缓慢而谨慎地,再次踏入庙宇那片“真空”地带,向着那扇已然开启的、散发着诱人又危险气息的古老石门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冰冷坚硬的黑石地面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回响,在这死寂的庙宇前格外刺耳。
门后的暗金光芒,随着他的靠近,似乎变得更加柔和,仿佛在无声地邀请,又仿佛在静静地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