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樱木花道的脑子,一片空白。
骨头断了……也无所谓?
这是何等的执念?
这……就是他一直挂在嘴边,却从未真正理解过的“称霸全国”的重量吗?
他想起了自己刚加入篮球部时,赤木对他的嘲讽。
“红毛猴子。”
他想起了自己用乔丹体验卡打败赤木后的得意。
他想起了赤木逼着他进行的一周一万次投篮特训。
他想起了赤木在陵南战最后,接住他的传球,完成那记势大力沉的灌篮绝杀。
那个一直被他当作对手,当作障碍,当作“大猩猩”的男人……
此刻,正准备拖着一条可能断掉的腿,去守护那个他为之奋斗了三年的梦想。
而自己呢?
[本天才……]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和愤怒,从樱木的心底喷涌而出。
这股愤怒,不只是对自己的不争气,更是对海南的轻视,对命运不公的咆哮!
[大猩猩要赌上一切。]
[那本天才呢?]
[难道就要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人去拼命,然后输掉比赛吗?]
[开什么玩笑!]
[晴子小姐会哭的!]
[本天才的全国首秀,怎么能以失败告终!]
[打倒海南!]
[对!打倒海南!]
[大猩猩的梦想,由本天才来守护!]
[他倒下了,那湘北的内线,就由本天才来支撑!]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樱木花道的脑海中成型,并且迅速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不再犹豫。
“砰!”
一声巨响!
更衣室那扇本就虚掩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狠狠踹开!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更衣室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跳了起来。
他们愕然地回头。
只见门口,那个红头发的少年,逆着光,站在那里。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是一种混杂着愤怒、不甘和狂傲的奇异神情。
“吵死了!”
樱木花道冲着满屋子错愕的人,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不就是少了一个大猩猩吗?!”
“有什么好哭哭啼啼的!”
所有人都被他吼得一愣。
赤木抬起头,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红毛小子。
“樱木,你……”
樱木花道没有理会他,他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扫过焦虑的宫城,沉默的三井,冰冷的流川枫。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赤木那张写满痛苦和决绝的脸上。
他伸出手指,不是指向赤木,而是指向了球场的方向。
“听好了!”
“打倒海南!”
樱木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更衣室,甚至穿透了墙壁,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有本天才在,湘北就输不了!”
……
“滴——!”
换人信号响起。
樱木花道,在全场观众复杂的注视下,重新踏上了球场。
湘北的替补席一片死寂,每个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赤木下场了。
那个湘北的支柱,神奈川的首席中锋,因为脚伤,被抬了下去。
更衣室里那句“就算是骨头断了,也没关系”的嘶吼,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但现实是,他不在了。
“湘北完蛋了。”
“他们的四号下去了,内线等于空了啊。”
“那个红头发的虽然能抢篮板,但防守……他能顶得住海南的内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