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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反物质余波与突袭的危机(2 / 2)

接下来的三天,蓝色星球像是被一层悲伤的雾笼罩着。星民们自发在测试场旁搭起了简易的灵堂,用星核晶体拼成的牌子上,刻着润强和星衍的名字,旁边放着润强没画完的反物质武器设计图、星衍做了一半的意识交流器零件。灵堂周围摆满了星尘花——那是星民用来悼念逝者的花,还有从地球生态区摘来的向日葵,是林悦亲手摆的,她说润强以前总说,向日葵的花盘朝着太阳,看着就让人心里暖和,星衍也喜欢,总说要种一片向日葵田,等孩子出生了带他看。

葬礼那天,林悦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是润强去年在地球补给时给她买的,裙摆上绣着小小的玉兰花。她站在灵堂前,双手轻轻护着小腹,那里有一个刚满三周的小生命。她没有哭,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灵堂中央的牌子,像一尊雕塑。直到都鲁端着一杯温的星藻茶走过来,把杯子递到她手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都鲁哥,润强说过,反物质武器测试成功了,就能在柯伊伯带建防御工事,以后我和孩子就安全了……”话没说完,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茶杯的杯壁上,晕开一圈小小的涟漪,溅起的茶水沾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可悲伤还没来得及沉淀,危机就已逼近。第四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蓝色星球的预警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尖锐的声音穿透了每个区域的通讯器,打破了短暂的平静。议事厅的全息投影瞬间亮起,屏幕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光点——足足有几百艘噬星族探测器,正以亚光速朝着蓝色星球驶来,探测器的金属外壳泛着冷光,表面还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能量膜,和之前在柯伊伯带发现的前哨探测器完全不同,看起来更先进、更具有攻击性。

“是噬星族的先遣部队!”负责监测的星民研究员大喊,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调出探测器的数据分析报告,红色的“危险”字样占满了半个屏幕,“它们的外壳加了反引力涂层!我们之前用的引力波武器,对它们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能量会直接被涂层反弹!”

都鲁猛地站起身,抓起放在桌上的头盔,手指扣紧下巴的卡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去驾驶战舰迎战!你们立刻组织民众撤离,优先带老人和孩子去安全区!”他快步走出议事厅,身后跟着几十名星民飞行员,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一道无声的誓言。很快,星空中传来战舰引擎的轰鸣声,几十艘战舰组成一道防御线,挡在蓝色星球和噬星族探测器之间。

林悦也跟着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朝着飞船停泊区走。她想守住这颗星球——这是润强和星衍用命护着的地方,是她和孩子的家;或许她也觉得,没有润强和星衍的世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不如跟着他们一起走。她熟门熟路地坐进一艘小型战舰的驾驶舱,这是润强以前教她开的,座椅上还留着她熟悉的温度。她系好安全带,手指放在启动引擎的按钮上,正要按下,飞船的控制系统突然失灵,屏幕瞬间黑了下去,紧接着,长老的意识投影出现在屏幕中央。

“林悦,你下来。”长老的意识波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不!”林悦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握着操纵杆,指节都泛了白,“润强和星衍都不在了,这颗星球要是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能看着它被毁掉!”

“你听我说!”长老的语气软了下来,眼神里满是担忧,还有一丝恳求,“你肚子里怀的是润强的骨肉,是他和星衍用生命守护的希望,你绝不能出问题!如果你出事,他们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你让他们怎么安心?”说着,长老调动起自身的意识能量——那是星民长老特有的强大力量,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林悦的飞船牢牢锁住,无论林悦怎么按动按钮、拉动操纵杆,飞船都纹丝不动,引擎连一丝火花都没冒。

林悦趴在操纵杆上,失声痛哭,眼泪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她能通过通讯器听到都鲁和其他飞行员的喊杀声,能听到战舰被击中的爆炸声;她也能看到全息投影里,星民的战舰一艘接一艘被噬星族探测器击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坠向星球表面。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连冲上去的资格都没有。

短短几个小时,蓝色星球的防御武器就被摧毁了大半——地面的星核炮、太空的防御卫星,几乎全成了废铁。几百万太空部队也损失惨重,能继续作战的只剩下零星几艘战舰,还在苦苦支撑。都鲁的战舰也没能幸免,被三艘噬星族探测器围攻,左翼的引擎被能量炮击中,冒着滚滚黑烟坠向蓝色星球的森林区。救援人员找到他时,他浑身是伤,防护服破了好几个洞,意识已经模糊,嘴里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保护星球……保护林悦……”

长老站在议事厅的窗前,看着外面火光冲天的景象,远处的星空中,噬星族探测器还在不断逼近,星球表面的建筑被炸毁,浓烟滚滚。他的脸色凝重得像块冰,对着通讯器下令,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所有人立刻躲入地心!”

传令兵刚要转身跑出议事厅,去传达命令,长老突然抬手:“等一下。”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窗外,瞳孔微微收缩——远处的星空中,那些原本朝着蓝色星球驶来的噬星族探测器,不知为什么,突然调转了方向,开始互相攻击!有的探测器发射能量炮轰击同伴的外壳,有的则用机械臂撕扯对方的核心装置,原本整齐的队伍瞬间乱成一团,像一群失控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