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冷走进那家开在巷尾的玉器店时,檐角风铃轻响。他指尖划过柜台里的玉佩,目光最终停在一枚紫罗兰翡翠吊坠上——玉雕成半开的莲花模样,紫得像幽紫悦常穿的那件长裙,透光处泛着淡淡的水色。
店员说这料子叫春带彩,是前几日刚收来的原石开的。权冷想起幽紫悦总爱看书,阳光落在她发梢时,她会轻轻咬着下唇翻页,那抹安静的紫,和玉佩里沉淀的光泽竟有些相似。
就这个。他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在店员包装时,多看了眼吊坠背面的浅刻纹路——是几枝缠绕的忍冬藤,像极了她书房墙上挂着的那幅工笔画。
走出店门时暮色已浓,权冷把丝绒盒子揣进大衣内袋。晚风卷着桂花香掠过街角,他想起幽紫悦上次收到他送的书签时,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子,轻声说的模样。这次的吊坠,该配她那件月白色的旗袍正好。
权冷走进那家开在巷尾的古雅香铺时,暮色正漫过青石板路。他指尖划过柜台陈列的各式香盒,目光最终停留在一方紫檀木匣上。匣中并排放着三枚鸽卵大小的香丸,色泽如深紫琉璃,隐有微光流转。
泠泠紫茉莉掌柜的声音带着笑意,用晨露调制的紫茉莉香,混了些微的檀香与龙脑,点起来像浸在秋夜里的月光。
权冷拿起其中一枚,入手微凉,香气清冽却不张扬。他想起幽紫悦总爱在窗边看书时燃一炉香,那身影与这香丸的意境竟有些莫名的契合。她从不喜过于浓郁的香气,偏爱这种似有若无、余韵悠长的调子。
便要这个。他将香丸放回木匣,又指了指旁边一支白玉香簪,簪头雕着细小的茉莉花,与香丸的香气相呼应。掌柜熟练地将香丸与香簪包好,递到他手中。
走出香铺时,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扑面而来。权冷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盒,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或许这份礼物不像珠宝那般耀眼,却恰如幽紫悦其人,清冷中带着温柔,值得细细品味。
暮色漫进咖啡馆时,权冷指尖的银质打火机正转出冷光。他抬眼看向窗外,车流在玻璃幕墙上淌成彩色河流,手机贴在耳边,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有空?出来吃饭。”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传来翻书的沙沙声,随后是幽紫悦清浅的嗓音:“好。”
没有问时间地点,一如七年前他们在图书馆初遇时,她也是这样干脆地接过他递去的词典。权冷勾起唇角,却没什么笑意,指尖在吧台上敲出轻响:“老地方,七点。”
挂了电话,他看着杯中残剩的威士忌,冰块已经融得差不多了。侍应生过来添水,瞥见男人衬衫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盘内侧刻着极小的鸢尾花纹——那是幽紫悦最爱的花。
而此刻,幽紫悦正站在公寓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划过《雪国》的书页。窗外的霓虹灯在她瞳孔里碎成星子,手机屏幕还亮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她忽然想起上周在画廊见到的那幅画,灰紫色调的荒原上,有只孤鸟正掠过冻土,像极了此刻的权冷,也像极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