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早！”
客房的门也开了，唐小柒探出头来，她休息了一晚，又有灵药滋养，气色好了很多，笑嘻嘻地挥手：
“师兄早！小师姐早！”
她蹦跳着走出来，活动了一下胳膊，惊喜道：
“哇，伤口好像不怎么疼了！师兄你的药真神了！”
陆云霁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他目光扫过唐小柒，见她精神饱满，显然已无大碍。
是时候了。
他沉默地走向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依旧是清粥小菜，却比昨日更精细了些，显然考虑到了伤员的恢复。
饭桌上，唐小柒依旧话多，叽叽喳喳地说着睡得很好、谷里空气真甜之类的话。
阮喃喃在一旁应和着。
陆云霁安静地吃完，放下筷子。
他没有像昨日那样立刻离开，而是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了唐小柒脸上。
他的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让原本说得正欢的唐小柒声音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
“…师兄？”
陆云霁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唐姑娘。”
“你的伤…已无大碍。”
“昨夜…有人试图…破阵。”
他语速很慢，字句清晰。
唐小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陆云霁的目光。
阮喃喃也吓了一跳，紧张地看向陆云霁：
“又有人来了？师兄你没事吧？”
陆云霁摇摇头，目光依旧看着唐小柒：
“他们退走了。但说…会有唐门长老…亲至。”
“长老？！”
唐小柒失声惊呼，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恐惧之色，不再是之前那种故作可怜的表演。
陆云霁看着她剧烈的反应，心中了然。这祸事，果然不小。
他继续用那平缓却清晰的语调说道：
“无忧谷…不惧事。但…不惹事。”
“你既在谷中…我自会…护你周全。”
“但…”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我需要知道…缘由。”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平静的目光带着一种温和却坚定的压力，笼罩着唐小柒。
唐小柒低下头，咬紧了嘴唇，刚才的活泼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肩膀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经历激烈的内心挣扎。
阮喃喃看看师兄，又看看唐小柒，大气也不敢出，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梅树的细微声响。
许久，唐小柒才缓缓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恐惧、委屈和决绝的复杂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再清脆，反而有些沙哑：
“…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