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不动。”林小满把布囊合上，但没系紧，“古镜还在通，说明那边还有人在守。我们刚才归还残息，不是结束，是接上了线。”
她看向阿绣，“你得想清楚，你到底是谁。不只是阿琰的恋人，是守镜人的后裔。”
阿绣手抖了一下，“可我什么都不会……”
“你会。”林小满说，“你只是不知道。执念能唤醒它，就像刚才，你一靠近古镜，徽记就亮了。”
她伸手，轻轻按在阿绣心口，“你找阿琰，不只是因为爱，是因为血脉在拉你。你生来就该在这条线上。”
阿绣没说话，眼眶有点红。
林小满转头看阿琰，“你呢？你肩上的将魂印记，和这徽记有没有关系？”
阿琰沉默片刻，抬手摸了摸肩甲，“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战死那日，有人在我甲上刻了这纹，说‘魂不散，守不终’。”
林小满眼神一动，“守不终……和盟约最后一句一样。”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那张残页，抖开。纸边已经焦黑，中间画着双蛇盘镜，下方一行小字：“血继不灭，守者自归。”
她把残页摊在地上，让古镜微光照上去。
字迹没变，但纸背突然浮出一行新纹——和阿绣的徽记一模一样，只是更完整，蛇眼处嵌着两点金光。
“原来如此。”林小满声音低下去，“不是守护古镜，是古镜在等守护者回来。”
阿绣蹲下，手指悬在残页上方，“这……是我家的？”
“是你家的。”林小满点头，“而且，它一直在等你。”
她抬头看四周。雾还在，但不再压人。风从林子外吹进来，带着一点干土味。她能感觉到，古镜在震，不是乱震，是规律的，一下，一下，像在敲钟。
“它在传信。”她说，“刚才我们归还残息，它接到了。现在，它在回应。”
“回应什么？”阿绣问。
“回应血脉。”林小满把残页收起来，重新抱紧布囊，“它在说：你回来了。”
阿绣愣住。
林小满看着她，“你不是偶然卷进来的。你是被召来的。从你踏上这条路那一刻起，徽记就在动。”
她顿了顿，“周予安也是。”
两人同时看向她心口。那团光依旧微弱，但在古镜亮起的瞬间，轻轻震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刺中。
林小满没说话，把左手按在光团上。血还没干，沾在光上，竟被吸了进去。
光团猛地亮了一瞬。
“你的执念……”林小满喃喃，“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
光团没回应，只是静静贴在她心口，像在听。
阿琰低声道：“接下来呢？”
“等。”林小满说，“它还会再亮一次。等它全亮，我们就能知道，守镜人到底是谁。”
她靠着一棵树坐下，心口的伤还在疼，但顾不上了。她把布囊放在腿上，手指搭在裂痕边缘。
古镜又震了一下。
阿绣慢慢坐下，离她不远。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衣领上的徽记。
“我爹娘……”她轻声说，“他们知道吗？”
林小满没答。
风忽然停了。
古镜裂痕深处，蓝光缓缓亮起，不是冲外，是往里收。镜面像活了一样，开始反照四周。
阿绣的徽记，第一个亮起来。
接着，是阿琰肩甲上的将魂印记。
最后，林小满心口那团光，轻轻颤了一下，竟也泛出一点银边。
林小满盯着那光，呼吸一滞。
就在这时，她右手掌心，那层黑气彻底退去，皮肤恢复正常。可下一秒，掌纹深处，浮出一道极细的金线，顺着血脉，往心口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