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风吹,也不是错觉。那片阴影像是被什么撑开,慢慢隆起,接着又塌下去,仿佛有东西在皮下蠕动。她屏住呼吸,缓缓后撤,直到背靠上一段断墙。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周予安忽然说。
“谁?”
“不止一个在看。”他抬手指向屋顶,“上面,墙后,门缝里……都有眼睛。”
林小满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什么也没发现。但她没质疑。她把灯笼交给他,自己从包里取出铜印和一张符纸。符纸贴在铜印背面,她轻轻敲了下门框。
“咚。”
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深井的石子,激起一圈无声的涟漪。
四周的风突然停了。
温度骤降,她呼出的气在空中凝成白雾。地面那串脚印周围的泥地开始轻微鼓动,像是有什么正从
两人迅速后退,退到百米外一个废弃岗亭里。岗亭玻璃碎了一半,她用背包堵住缺口,点燃灯笼放在中央。微光映着她脸上的尘灰,也照出周予安嘴角的一丝血迹。
“你受伤了?”
“没事。”他抹掉血,“刚才那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魂。”
林小满没再问。她打开手机,翻出刚才拍的脚印照片,放大细节。足弓处有一道细小划痕,形状像半个逆十字。她心头一跳,立刻翻出b-7仓库里拍的标记图样——一模一样。
“这不是偶然。”她低声说,“守衡会的人来过这里,或者……这东西和他们有关。”
周予安靠着墙,目光仍死死盯着印刷厂大门。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边缘,木屑簌簌落下。
“它在等。”他说。
“等什么?”
“等下一个走进去的人。”
林小满沉默片刻,把符纸重新收好,从包里取出另一张地图。这是她根据信件中“第七观测点”推演的路线图,上面标着三个可能的关联点——废弃变电站、地下排水渠、老锅炉房。
她圈出锅炉房。
“明天白天再来。”
周予安没反对。他知道现在强攻毫无意义。他闭了闭眼,魂体的震荡仍未平息,那道纹路还在隐隐发烫。
林小满把灯笼调到最低档,靠在岗亭角落。她没睡,盯着远处那扇歪斜的铁门。月光斜照,门缝里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不是影子,是门板本身的纹路,像活过来一样扭动了一下。
她猛地坐直。
“你看到了吗?”
周予安睁开眼,顺着她视线望去。
门缝深处,一道细长的裂痕正缓缓闭合,像是被无形的手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