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多了起来,学生三三两两走进校门,有人打招呼,有人嬉笑,没人注意到她刚才去过哪里,也没人知道她衣兜里藏着一张画着符文的纸。
她走得很稳。
手插在口袋里,指尖始终贴着笔记本的边缘。那股热感已经退了,但她能感觉到,刚才触碰过的地面,还在她掌心留下了一种说不清的印记,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她没告诉任何人。
包括周予安——如果他还看得见的话。
她知道有些事不能急。过去她帮过那些孩子,是因为他们愿意开口,愿意把心事放进木盒。可眼前这件事不一样。它不说话,也不求助,它只是出现了,然后又藏回去,像在等什么。
她不能打草惊蛇。
更不能让其他人靠近那棵树。
她走过街角,书店的门还没开,玻璃上倒映着晨光和她的影子。她站在门外,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又看了一眼那幅符文。线条清晰,她一笔没改。她翻到下一页,写下几个字:“三月十七,晨六点四十二分,银杏树下,符文现。”
写完她合上本子,抬头看向校园方向。
教学楼的窗户反射着阳光,操场上已有班级开始晨跑。一名腿脚不便的学生落在队伍后面,两个男生主动放慢脚步,一人一边陪着跑。那画面很平常,像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常见的景象。
她看着,没动。
然后她转身,掏出钥匙,打开书店的门。
铜铃响了一声。
她走进去,把笔记本放进柜台抽屉,顺手摸了摸台面。木料温润,和往常一样。她拉开另一个抽屉,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小截红绳,绳头系着一枚磨平了棱角的石片。这是她早年随身带的辟邪物,多年没用过了。
她把布包放回抽屉,关上。
站直身子时,她听见风又吹了进来,门没关严,铃又响了一下。
她走过去准备关门,手刚搭上门把,忽然停住。
门外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小块泥土,湿的,沾着草根,像是被人从某处挖出来,又随手丢在这里。它静静躺在门槛内侧,离她鞋尖不到半寸。
她蹲下身,没用手碰,只是盯着看。
泥土表面,有一道极细的裂痕,形状弯曲,像是一笔画出的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