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安看着那块石头，忽然说：“我可以帮忙。我虽然不是梦的编织者，但我能感知魂体的波动。它影响人的时候，应该会有类似的痕迹。”
林小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梦境编织者盯着那块石头，身体微微发抖。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我不想再碰它。可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会有更多人像那个女人一样，明明醒着，却被拖进别人的梦里。”
“你不用碰它。”林小满把石头重新包好，放在桌角，“你只需要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开始织梦的？它的节奏、频率、你感受到的第一道波动是从哪里来的？我们需要知道它是怎么启动的，才能知道怎么关掉它。”
梦境编织者闭上眼，声音很轻：“是从声音开始的。那天在旧书市，我听见一句低语，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它说……‘你想不想，让每个梦都成真？’然后我就看见它在布底下发光。”
“声音？”林小满翻开本子，快速记下，“是单一的声音，还是有节奏的？像心跳？像呼吸？”
“像……钟摆。”他缓缓说，“一下，一下，不快不慢。我靠近的时候，它就在脑子里响起来。”
林小满停下笔，抬头看向周予安：“你有没有在那些受影响的人身上，感觉到类似的节奏？”
周予安皱眉回想：“有。那个快递员失神前，手指一直在抖，像是在跟着什么节拍。还有那个老人，他说‘墙在动’的时候，呼吸频率完全变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带着走。”
“它在同步。”林小满低声说，“它用某种频率，把人的意识调成和它一样的波段。一旦同步，就能植入梦境。”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的街灯依旧亮着，行人来来往往，看起来一切正常。可她知道，已经有看不见的裂痕，悄悄爬进了现实。
“我们不摧毁它。”她说，“也不驱逐它。我们要把它‘梦’的执念，彻底封住。不让它再影响任何人。”
周予安看着她：“怎么封？”
“先找到它的锚点。”林小满转过身，“它能影响现实，说明它绑定了某个媒介。目前来看，最可能的就是那块石头。但石头只是容器，真正的问题是它怎么启动的，怎么维持的。我们需要弄清楚它的运作机制。”
梦境编织者抬起头，声音沙哑：“我……可以试着回忆更多。它最初是怎么回应我的。每一次我织梦，它是不是都在记录？在学习？”
“对。”林小满走回桌边，“你不是它的主人，也不是它的工具。你是第一个接触它的人。只有你能帮我们看清它到底是什么。”
书店里安静下来。三个人围坐在桌边，中间放着那块被黑布盖住的石头。林小满翻开笔记本，开始整理所有已知信息。周予安闭上眼，试图回忆每一次接触到梦境污染时的细微感受。梦境编织者则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某种重复的线条，像是在还原那段被遗忘的节奏。
时间一点点过去。符纸依旧安静地贴在门窗上，没有任何异动。
直到林小满忽然停下笔，抬头看向梦境编织者：“你说它最初是用声音接触你的？”
“嗯。”
“那它有没有……停过？”
梦境编织者一愣：“有。每次我离开，它就安静了。但再回去的时候，它会从上次结束的地方继续。”
林小满盯着他：“如果它一直在等你回去，说明它依赖你。可现在它不需要你了，它自己就能发动。这意味着——它已经完成了学习阶段。”
她站起身，走到桌前，掀开黑布的一角。
石头表面的金纹正缓缓流动，像是在呼吸。可这一次，它们排列的顺序，不再是威胁，也不是请求。
而是一个名字。
周予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