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修最是个促狭的,非将张占春调侃得面红耳赤不可,同时心中也隐隐有些泛酸。
凭什么?他今日可是看出来了,张占春也不过刚明白自己的心意不久,凭何这家伙便这么快就要抱得美人归?
而他自己呢?还不知要等多久呢!
想着想着他心里便更苦了,又凉飕飕地瞥了一眼卢于青——如今他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自然将卢于青的心意也看得清清楚楚,心生警惕。
枉他平日里将卢于青当兄弟,谁承想他竟是自己的情敌!
真是……恨死他了!
卢于青突然觉得身上一凉,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疑惑地拢了拢袖子——方才吹风了?
但他也没太过在意,很快将注意力又放回到张占春身上,抱着胳膊,嘴角噙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边的谢竹茹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她心上。
齐元修那“煮熟的虾子”的比喻,让她仿佛看到张占春此刻窘迫的模样,再联想到自己,更是羞窘难当,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倒是岳明珍想得更多些,悄声道:“那此事……可有阻碍?”
谢竹茹听见此话,面色一敛,就连方才面上的绯红都干干净净地退了下去,呈现出几分郑重。
半晌她才道:“父亲那边该是无碍的。”
这句话只提了父亲,没有提母亲,姑娘们立刻或多或少地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纷纷安静了下来。
姑娘们心中有些担忧——是呀,她们方才光顾着高兴了,却忘了这事儿却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成的。
这最大的阻碍,还在王夫人那。
孟琦更是轻叹一口气,开口道:“此事……可有我们能帮上的地方?”
谢竹茹见姑娘们面露担忧,反而安慰起她们:“倒也不用,我自有安排,你们不必担心。”
姑娘们知道谢竹茹是为了不将她们牵扯进去,心疼坏了,然而此事她们确实不好插手,再看谢竹茹神色笃定、胸有成竹,便也略松了口气。
见场面凝滞,孟琦连忙开口,巧妙地岔开了话题,盖过了屏风那边隐隐的喧闹:“哎呀!说了这半天话,大家走了这半日,又笑闹了一场,想必都口干舌燥,肚子也饿了吧?”
麦穗立刻会意,笑嘻嘻地应道:“是呀是呀!阿琦这次来,可是带了好多亲手做的点心和饮子呢!都是解暑的好东西!”
说着,孟琦身后的玉圆便手脚麻利地打开了带来的两个大食盒盖子。
珍珠更是拎来了两个竹壶。
盖子一掀开,一股混合着清甜、花香和淡淡凉气的诱人香气便瞬间弥漫开来,瞬间勾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哇!好香!”
韩丽娘第一个被吸引,探头看过去。
嚯,东西还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