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想了想,补充道:“二夫人去了多日,老夫人心疼二爷。”
“近来老夫人总念叨,想让大夫人为二爷寻一房贤惠的续弦,也好打理锦瑟院,照顾二爷和几位小姐少爷。”
周延得了消息,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巷弄尽头。
他未曾察觉,在他与翠柳交谈处不远,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星痕,将这一切尽收耳中。
待周延离去,星痕身形如烟,直奔揽月阁。
揽月阁内,灯火温软。
沈昭月正执着一卷书,听罢星痕的禀报,她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书页边缘:“哦?镇国公府的长孙,倒是很关心我二叔的续弦之事。”
她抬眸,眼中清光流转,“想必此刻,父亲与哥哥已然知晓。”
“我们不必多事,静观其变便是。”
她放下书卷,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备夜行衣,我去一趟东宫。”
星痕立时劝阻:“少主,东宫守卫森严,高手如云,您独自前往太过冒险,属下陪您一同前去。”
沈昭月想到秋猎日那日,与太子一同落入陷阱时,手掌无意间触及的腰背,那紧实有力的肌理,绝非残废卧床之人所能拥有。
她心中疑云更甚,父亲既已属意东宫,那这位未来夫君的真面目,她必须亲自探个明白。
“好。”她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松鹤院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沈珩与沈砚父子对坐,空气中还残留着白日审问沈玉栋时的凝重。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是暗卫春一。
他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无波:“相爷,少爷,镇国公府的人方才在角门与二房翠柳接触,交谈约一刻。”
“属下尾随其后,见他最终入了镇国公府后门。”
沈砚闻言,冷笑一声,指间一枚白玉扳指转得飞快:“父亲,看来玉栋这蠢货,是实实在在被镇国公府做了局。”
“他们此番算计落空,必不甘心。”
“祖母想为二叔寻续弦,只怕这接下来的人选,会‘别有洞天’。”
沈珩端坐于太师椅上,面容沉静,眸中却锐光隐现。
他轻轻拨弄了一下手边的茶盏盖,发出清脆的磕碰声:“跳梁小丑,何足惧哉。”
“既然他们想塞人进来,那便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扳倒镇国公府的一步活棋。”
夜色浓稠,两道黑影如夜枭般掠过重重屋脊,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东宫范围。
正是沈昭月与星痕。两人身形灵动,避开明哨,直逼太子寝殿——紫宸殿。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主殿时,一道凌厉的掌风骤然袭来!
月白的身影如月光泻地,挡在面前,手中短刃泛着寒光。
“又是你!”月白低喝,认出了沈昭月便是上次夜探交手的蒙面人。
星痕立刻迎上,与月白战在一处。
金铁交鸣之声瞬间打破了东宫的寂静。
几乎是同时,惊雷与长风的身影也从暗处扑出,直取沈昭月。
沈昭月眸光一凛,袖中短剑滑入掌心,剑光如匹练,迎上二人。
她武功虽高,但惊雷、长风乃是太子精心培养的顶尖侍卫。
二人联手,攻势迅猛凌厉,加之月白在一旁策应,一时间竟将她与星痕逼得有些束手。
沈昭月心知久战不利,必须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