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看着他跪地求饶的狼狈模样，鼻尖微微发酸——往日她是名满江湖的丐帮帮主、郭靖并肩作战的妻子，何等风光，如今竟要靠一个掌尸兵的枭雄庇护，才得脱这般窘境。可她也清楚大局为重，上前一步道：
“衍空大师，暂且留他性命。杀了他，朝廷必派新官来，若是比他更昏庸贪墨，反而棘手。留着他，至少能稳住眼下的粮草调度。”
丁大材瞥了黄蓉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他也需借吕文德的朝廷身份暂时稳住临安那边，免得节外生枝。他冷哼一声，收回劲气：“三日内，把私藏的粮草、金银尽数送到帅府，一粒不少、一分不差。若敢耍花样，或是再对黄蓉有半分不敬，我便把你炼成活尸，扔进聚气阵里滋养兵僵。”
“是是是！我即刻就办！”吕文德连滚带爬地冲出粮仓，路过霍都时，被霍都抬脚踹在膝盖上，“咚”地摔在地上，满脸是灰，却不敢回头半句，只在转身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狠光。
“霍都，你带两名精锐丐帮弟子，乔装成杂役，去吕府外盯紧了，看他是否真在筹备粮草，若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黄蓉当即吩咐，她太清楚吕文德的为人，绝不会甘心受此屈辱。
霍都躬身领命：“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安排，再顺带查探一下吕府心腹的动向，防他暗中搞鬼。”
粮仓内恢复安静，尸气渐渐散去，温度慢慢回升。丁大材看着黄蓉泛红的眼眶，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往后外出，必须带霍都或韩小莹。你的异香太惹眼，今日若我来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黄蓉心中微暖，却又迅速冷却——她知道，这份庇护终究是源于她的异香能安抚尸兵，而非真心相助。
她低声道：“多谢。只是吕文德狡猾，未必会真心听话，我们得提前备一手，以防他断了粮草，或是暗中勾结蒙古人。”
二人正商议着，一名丐帮弟子匆匆跑来，神色急切：“帮主、衍空大师，不好了！吕府的贴身心腹，拿着一封封缄严实的密信，买通了北门守城的小吏，借着‘出城催缴乡绅粮草’的名义，往黑石关方向去了！”
“果然如此。”
黄蓉眼底一沉，
“他定是去给蒙哥送信，出卖襄阳的粮草分布和防御虚实！”
丁大材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尸骨令牌，眼底闪过冷光：“霍都刚出发，我已传信给他，让他带两名尸兵绕近路截杀，务必夺回密信，不留活口。吕文德暂且留着，等蒙古兵退了，再一并清算他的账。”
三日后，吕文德果然亲自押着粮草与金银送到了帅府。
可黄蓉一查点，便发现粮车里混了不少发霉发黑的杂粮，显然是故意刁难。
她让丐帮弟子将发霉的粮草挑出来，堆在吕文德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威压：“吕大人，这些发霉的粮草若是给士兵吃了，轻则腹泻，重则染病，届时影响守城，这个责任，怕是要你亲自向朝廷禀报吧？”
吕文德脸色一白，看着堆成小山的霉粮，连忙陪笑：“是是是！是属下疏忽了！我即刻让人运回府，换成上好的糙米，今日傍晚之前，必定送到帅府！”
看着吕文德狼狈离去的背影，黄蓉与丁大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黄蓉轻声道：“吕文德的怨毒已深，此次换药只是开始，我们必须加倍小心。”
丁大材点头，指尖敲击着身旁的粮囤：“我会加派十名尸兵守在粮仓，再让韩小莹核查所有入城粮草。蒙哥的大军随时可能到，绝不能让吕文德坏了大事。”
夕阳西下，帅府的影子拉得很长。黄蓉站在粮囤旁，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异香，心中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吕文德的暗通款曲、蒙哥的虎视眈眈、丁大材的强势掌控，还有自身异香带来的麻烦，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与襄阳紧紧困住。她必须尽快在这张网中找到破局的缝隙，否则，不仅襄阳难保，她也终将沦为任人摆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