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岩之下，林凡与月灵儿相对盘膝而坐。经过半日调息，两人已将状态调整至巅峰。林凡体内混沌之气充盈澎湃，神识更是前所未有的凝练与敏锐。月灵儿月华内蕴，气机圆融，那幽冥魔气被压制得如同沉睡的毒蛇，暂时蛰伏。
“可以开始了。”林凡睁开双眼，眸中神光湛然，语气沉稳。
月灵儿点头，神色凝重：“务必小心，若有任何不妥，立刻撤回。”
“我明白。”林凡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他并未立刻将神识粗暴地向外延伸，而是先沉心静气，将心神调整至一种空灵澄澈的状态。他回忆起之前感应玉壁玄纹时的那种“契合”之感，尝试将神识的频率调整得更加柔和、内敛，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
他首先将神识以自身为中心，如同涟漪般向四周缓缓扩散。一里、两里……山谷内的一草一木，溪流的潺潺水声，岩缝中昆虫的微动，甚至空气中灵气的稀薄流动，都无比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中。这种掌控感，是重伤濒死时绝难想象的。
当神识覆盖达到三里范围，接近他目前的极限时，林凡停了下来。他“看”到了山谷的出口，那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地，连接着外面更加广袤的山林。再往外，他的神识便感到一种无形的阻滞，那是距离和外界复杂环境带来的自然衰减。
“直接延伸，距离和清晰度都不够。”林凡心念电转，“需要更巧妙的方法。”
他想到了新领悟的神识振动技巧。他分出一缕极其纤细的神识丝线，尝试让其以某种独特的高频进行极其细微的振动。这种振动并非为了攻击或切割，而是为了减少神识波动本身的“存在感”，使其更容易穿透距离带来的阻隔，同时，振动或许能像声波探测一样，带来更多关于能量“质地”的信息。
这个过程极其精微，对心神的消耗巨大。林凡全神贯注，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那缕振动着的特殊神识丝线，如同最灵巧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向着谷外探去。
四里……五里……
神识丝线穿过谷口，进入了外部山林。更多的信息反馈回来：树木的生机、妖兽残留的微弱气息、风中裹挟的远方水汽……但这些都只是模糊的背景噪音。
林凡没有气馁，他操控着振动神识，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仔细分辨着这些混杂的能量信息。他重点感知两种能量残留：一是玄诚子那纯阳浩大中带着一丝阴戾的道法气息，二是幽冥殿特有的阴冷、死寂的魔气。
时间一点点流逝。月灵儿紧张地守在一旁，能感觉到林凡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高度集中的精神波动。
突然，林凡的眉头猛地一皱！
在约莫东北方向六里外的一片区域，他的振动神识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熟悉的阴冷气息！那气息如同毒蛇留下的涎液，虽然淡薄，却带着令人不适的粘稠感和腐蚀性！
“幽冥殿的魔气残留！”林凡心中凛然。他立刻将大部分心神集中过去，振动神识仔细扫描那片区域。
气息很淡，残留的时间应该不止一两天了，但绝非自然消散，而是被有意处理、掩盖过！掩盖的手法相当高明，几乎与山林环境融为一体，若非林凡的神识经过混沌之气和蕴神丹的滋养，变得异常敏锐，再加上振动技巧带来的高解析度，绝难发现这丝不协调的痕迹。
“有幽冥殿的人在这附近活动过，而且行动很谨慎，试图抹去痕迹。”林凡得出初步判断。这绝非好消息，意味着他们并未安全。
他继续扩大搜索范围，振动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波，向更远处扫描。
在偏东方向约八里外，他又捕捉到了另一股能量残留。这股气息中正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及一丝……焦灼与暴戾的余韵！
“是玄诚子！”林凡立刻辨认出来。这股纯阳气息他太熟悉了，但其中夹杂的那丝因追丢目标而产生的焦躁与怒意，却是在青丘山时未曾明显感知到的。这股残留比幽冥殿的痕迹要新鲜一些，大概是一两天内留下的。
“玄诚子也在这片区域搜索……他和幽冥殿的人，可能有过接触，甚至……交锋？”林凡心中念头飞转。两股敌对势力的残留气息出现在同一片区域，这中间的可能性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