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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巫的温柔与阿雅的泪光(1 / 2)

寒冬依旧统治着大地,但太阳部落的洞穴里,却仿佛提前嗅到了春天的气息。这气息并非来自融化的冰雪,而是源于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喜悦的涟漪。

这天傍晚,狩猎队长石爪结束了一天的巡逻和陷阱检查,回到洞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擦拭心爱的石斧,也没有立刻凑到壁炉边取暖,而是径直走到了他的伴侣,那位名叫“巨石”的强壮女猎人面前。

巨石正坐在蒲苇垫上,用石刀处理着一块兽皮,她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利落有力。石爪在她面前蹲下,这个平日里面对凶残野兽都面不改色的汉子,此刻脸上却带着一种罕见的、混合着紧张、激动和一丝傻气的笑容。

他伸出手,有些笨拙地握住了巨石布满老茧的手。

“巨石,”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在相对安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我今天听族里的老嬷嬷说……说你……你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巨石处理兽皮的动作顿住了。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伴侣那紧张又期待的眼神,古铜色的脸庞上,罕见地飞起了一抹极淡的红晕。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石爪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真的?!那……那是不是……是不是……”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大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巨石看着他这副傻样,忍不住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健康的牙齿,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声音洪亮而干脆,带着她一贯的风格:“嗯!老嬷嬷说,应该是有了!你的种!”

这如同宣布狩猎成果般直白的话语,却像一道惊雷,在洞穴里炸响!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爆发的狂喜!

“哇!巨石有娃了!”

“石爪队长要当阿爸了!”

“部落要有新的小生命了!”

族人们纷纷围了上来,脸上洋溢着真诚而热烈的笑容。在这个生存艰难的时代,每一个新生命的孕育,都是部落延续的希望,是值得所有人庆贺的奇迹。孩子们兴奋地围着石爪和巨石蹦跳,年长的女人们则开始七嘴八舌地传授着经验。

“太好了!石爪!”老猎人用力拍着石爪的肩膀,差点把他拍个趔趄。

“巨石,以后重活可不能再干了!得多吃点好的!”一个慈祥的老奶奶拉着巨石的手叮嘱道。

“不知道是小猎人还是小织女呢?”阿雅也挤在人群中,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

整个洞穴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壁炉的火光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明亮和温暖。

小强趴在他的专属位置上,看着这热闹的一幕,狗嘴里也咧开了一个笑容。

新生命的到来,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他用爪子碰了碰旁边同样在看热闹的煤球。

煤球歪着脑袋,黑眼睛里充满了困惑:“汪汪?(大哥,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巨石是打到超级大的猎物了吗?)”

小强无奈地叹了口气,用爪子拍了拍它的脑袋:“汪汪,呜汪。(笨蛋,不是猎物,是部落要有新的小成员了,就像你当初来到部落一样。)”

“新的小成员?”煤球更困惑了,“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还是像豆芽一样从土里长出来的?”

小强:“……” 算了,跟这傻狗解释不通。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有一个人,虽然也面带微笑,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那就是巫——雪。

她看着被众人簇拥着、脸上洋溢着幸福和些许羞涩的巨石,看着石爪那副傻爸爸的模样,又看了看围绕在他们身边、充满好奇和期待的孩子们……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如同细微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她的心。

她轻轻抚摸着垂在自己胸前的一根小辫子,那代表着她逝去的年华。三十多根辫子,三十多个寒冬与盛夏。她作为巫,将全部的生命和精力都奉献给了部落,指引方向,沟通神灵,救治伤患,却从未体验过为人妻、为人母的滋味。

曾经,石爪的莽撞表白,曾在她沉寂的心湖中投下一颗小石子,虽被圣犬的“醋意”打断,但那瞬间的涟漪,却让她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或许也渴望着常人的温暖。而如今,看着新生命的喜悦在部落中弥漫,那份潜藏的、属于女性的柔情与母性的渴望,被无限地放大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越过喧闹的人群,落在了阿雅的身上。

阿雅正拉着巨石的手,叽叽喳喳地问着关于小宝宝的问题,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快乐。这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从那个在父母双亡后变得沉默寡言、眼神空洞的小女孩,在圣犬到来后,一步步变得开朗、坚强,重新焕发出生命的光彩。

她是山和灵生命的延续,是太阳部落的希望,也是……雪心中一份沉甸甸的牵挂与怜爱。

一个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在她心中疯狂生长,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