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仗,绝非寻常提审。
“王将军,既是圣旨,请宣吧。”
沈易拱手,礼节周全,但身形挺拔如松,毫无退让之意。
王子翼眼神闪烁了一下,硬着头皮,展开伪造的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要犯郑青河……特命京营指挥王子翼,即赴北镇抚司,将其提押入宫,钦此!”
诏书念毕,场间一片寂静。
沈易身后的骁骑卫们面无表情,而京营士兵则有些躁动。
沈易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王子翼,声音冷得如同数九寒冰:“王将军,你这圣旨……是假的。”
“胡说!”王子翼心头狂震,色厉内荏地喝道,“沈易,你敢抗旨?!”
“抗旨?”沈易踏前一步,气势陡升,“本官身为北镇抚司镇抚使,陛下的笔迹、印玺格式,熟记于心!你这份圣旨,玉玺模糊,行文格式不合规制,分明是矫诏!你好大的胆子!”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王子翼身后的部分京营士兵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王子翼脸上血色尽褪,他知道,事已至此,再无转圜余地。任何解释和伪装都已失去意义,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沈易勾结贾环,阻挠圣命,意图不轨!众将士听令!”
王子翼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沈易,“给我攻破此门,拿下抗旨逆贼,救出钦犯!杀!”
“杀——!”
已被架上火堆的京营心腹们发出呐喊,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北镇抚司的大门发起了疯狂的冲击。
“抵住!放箭!”
沈易又惊又怒,他虽有所预感,但真当有人敢武装攻击诏狱时,还是感到震惊。
他一边厉声指挥,一边拔刀劈翻了第一个冲上台阶的京营士卒。
瞬间,箭矢破空声、兵刃撞击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骁骑卫个体战力强悍,且占据地利,凭借门楼和围墙拼死抵抗。
箭雨从高处倾泻而下,不断有京营士兵中箭倒地。
但京营人数实在太多,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上。
厚重的大门在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围墙边也架起了无数云梯,双方在墙头展开了残酷的肉搏。
沈易身先士卒,刀锋都已卷刃,浑身浴血,但防线仍在不断被压缩,情势岌岌可危。
远处的街角、屋顶,一些胆大的百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戏剧般的一幕。
“天爷……他们……他们在打北镇抚司?”
“是京营!那是京营的将旗!王家疯了不成?这是造反啊!”
“泼天的大胆!泼天的大胆啊!京城要变天了!”
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恐惧与兴奋交织。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向京城各个角落蔓延。
就在此时。
“休得猖狂!骁骑卫陈奇在此!”
“楚风来也!”
“庞德勇在此!叛逆授首!”
三声如同惊雷般的暴喝,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骤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