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口号震天,物质却像退潮般日益匮乏。粮店门口的队伍越排越长,货架上的东西却越来越少,粗粮的比例越来越高,细粮成了稀罕物,肉蛋更是难得一见。肥皂、火柴、白糖这些日常所需,都开始凭票限量供应,而且常常有票无货。四合院里,家家户户的饭桌上,肉眼可见地清减下去,连棒子面窝窝头都要算计着吃,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焦灼。
然而,在这片普遍性的匮乏中,林家以及与之紧密相关的少数几户,却仿佛置身于一个平静的港湾,基本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的冲击。
这并非侥幸,而是林家未雨绸缪、多方筹谋的结果。
早在风声初起之时,林向阳就凭借其对时局的敏锐洞察,开始借助系统空间那超越时代的储存能力,进行战略性的物资储备。他利用空间恒温、防潮、保质期近乎无限的特性,悄悄地、分批次地囤积了一些最关键、也最不易保存的物资。上好的大米、白面被仔细封装;食盐、白糖成袋地存放;甚至还有一些密封良好的肉类罐头和食用油。这些东西数量不算惊人,但足以在关键时刻保障核心人员的基本生存需求。
光靠系统空间的储备是不够的,也容易引人怀疑。林家另一条更“合法”也更稳定的渠道,来自于林母李秀兰的“华侨”关系。李秀兰有一位早年下南洋、如今在新加坡经商的堂兄。以往只是年节有些书信和零星汇款来往,但在林向阳的提醒和授意下,李秀兰开始更加主动地与这位堂兄联系。
信件的内容不再仅仅是家长里短,而是巧妙地提及了国内物资供应的一些“实际情况”(当然是经过修饰的),并“不经意”地流露出对家人,尤其是对年迈母亲(指聋老太太)身体状况的担忧。这位堂兄虽远在海外,但血脉亲情犹在,加之经商之人头脑灵活,很快便心领神会。
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张来自新加坡的汇款单寄到李秀兰名下,数额不算巨大,但在这个年代已属可观。更重要的是,伴随汇款而来的,还有一些用外汇券才能在指定友谊商店或侨汇商店购买的“特供”商品指标——奶粉、麦乳精、高质量的挂面、甚至偶尔还能买到一些进口的黄油和罐头。
这些来自海外的汇款和特供指标,成了林家一道合法且光鲜的“护身符”。李秀兰每次去取汇款和购买特供商品时,都坦然大方,街道和银行的人都知晓林家有这么一门“爱国华侨”亲戚,这是政策允许甚至鼓励的,无人能置喙。
有了系统空间的隐秘储备和“华侨”渠道的稳定输入,林家的物质基础变得异常稳固。他们家的饭桌上,虽然不至于大鱼大肉,但总能见到细粮,偶尔有荤腥,油水也比普通人家足得多。孩子们的脸上不见菜色,林大山和林向军能在高强度的工作后得到足够的营养补充,林向阳也能安心投入他的技术研究。
更重要的是,林家利用这稳固的经济基础,悄然庇护着需要庇护的人。
给后院聋老太太送去的,不再是稀薄的米汤和干硬的窝头,而是熬得烂糊的白米粥、细软的挂面,偶尔还有捣碎的肉糜或鸡蛋羹。老太太虽然糊涂,但身体却在这细致的照料下维持得不错,那平稳的呼吸和安详的神态,本身就是对院内人心的一种无声安抚。
对于秦淮茹家,林家没有直接给予金钱,那太显眼,也容易让敏感的她感到难堪。但在棒梗或小当跑来问问题、或者林向红去贾家串门时,总会“不经意”地留下几个还温热的鸡蛋,或者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白糖,又或者是一块林家自己蒸的白面馒头。这些东西,对于正在长身体又缺乏油水的棒梗兄妹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即使是傻柱,在因为嘴臭惹祸、被扣发奖金生活拮据时,也曾“意外”地收到过林大山托人从厂里换来的、内部处理的、品相不太好的猪油或豆油,足以让他撑过那段艰难日子。
林家将这些物资的流转,控制在一种极其自然、近乎邻里互助的范围内,不张扬,不施舍,却实实在在地维系着一条脆弱但关键的生命线。
当院里其他人为了半斤肉票、几两油票而绞尽脑汁、甚至互相抱怨时,林家及其庇护下的核心圈子,却因为有了这坚实的经济基础作为后盾,得以在物质和精神上都保持相对的稳定和从容。
物质决定意识,仓廪实而知礼节。在这风雨飘摇的年代,林家深谙此道。他们用智慧和远见构筑起的这道经济防线,不仅保障了自身的安全与发展,更如同暗夜中的灯塔,为身边那些在风浪中挣扎的小船,提供了一处可以暂时依靠、补充给养的港湾,稳住了整个四合院在极端环境下的最后阵脚。这看似不起眼的柴米油盐,在此刻,成为了比任何口号都更有力量的“定海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