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还带着露水的凉意，我站在河岸的斜坡上，看着挖掘机的铁铲一次次扎进浑浊的河水里，溅起的水花泛着淡淡的蓝绿色，像被稀释的颜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金属味，河岸边的枯草上凝结着白色的霜花，走近了能看到霜花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那是合成铜离子残留的痕迹，十年了，这条被林氏制药污染的河，还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去的伤害。
“阿柚姐，你看！”糖糖拉着我的衣角，指向河对岸。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那里，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下来，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正是厉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厉墨琛。他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工装的技术人员，手里提着检测设备，显然是来现场指导河道治理工作的。
“没想到他真的会注资治理这条河。”苏暖站在我旁边，怀里抱着Sugar-0，后者正好奇地看着河面上的挖掘机，“之前我们找厉氏集团协商的时候，还担心他们会因为厉母的事推诿，毕竟这条河的污染和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我看着厉墨琛的身影，心里也有些意外。厉母死后，厉墨琛接管了厉氏集团，第一件事就是公开道歉，承诺会承担起治理污染的责任，还拿出了一大笔资金，聘请了专业的环保团队。这和之前那个冷漠、只看重利益的厉氏集团，简直判若两人。
“也许他是想弥补厉母犯下的错吧。”糖糖爸爸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复杂，“厉母虽然做错了很多事，但厉墨琛本质上并不是坏人。他只是被厉母的野心蒙蔽了双眼，现在厉母不在了，他终于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我们沿着河岸走过去，想和厉墨琛打个招呼。走近了才发现，厉墨琛的脸色并不好，他眉头紧锁，盯着河面，像是在思考什么。看到我们过来，他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苏女士，林先生，你们也来了。”
“厉总，感谢你愿意注资治理这条河。”苏暖伸出手，语气真诚，“这条河不仅影响了附近居民的生活，还导致很多人因为合成铜离子受到伤害，你的帮助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厉墨琛握住苏暖的手，轻轻摇了摇，眼神里满是愧疚：“这是我应该做的。厉母当年为了自己的野心，纵容林氏制药排污，还参与了克隆实验，伤害了这么多人，我作为厉氏集团的负责人，有责任弥补这些过错。只是……”他顿了顿，看向河面，“这条河的污染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不仅水和土壤里有合成铜离子，河底还可能藏着其他东西。”
“其他东西？”我心里一紧，“你是说，还有未被清理的污染物？”
厉墨琛摇了摇头：“不确定。昨天环保团队用声呐探测的时候，发现在河中央的位置，有一个疑似金属物体的东西，埋在河底的淤泥里，不知道是什么。”
就在这时，河面上的挖掘机突然停了下来。驾驶员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朝着我们大喊：“厉总！苏女士！你们快来看！河底有东西！”
我们赶紧跑过去，只见挖掘机的铁铲正从河水里提上来，铲斗里装着一堆黑色的淤泥，淤泥里隐约能看到一块金属外壳。驾驶员将铁铲慢慢放下，技术人员立刻围上去，用工具小心翼翼地清理掉上面的淤泥。
随着淤泥被一点点清理干净，一辆汽车的轮廓渐渐显露出来。车身已经严重锈蚀，车窗玻璃碎裂不堪，车身上还缠着一些水草，看起来已经在河底沉了很多年。
“这是……一辆轿车？”糖糖爸爸惊讶地说，“怎么会沉在河底？难道是有人开车不小心掉下去的？”
厉墨琛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太可能。这条河的两岸都有护栏，而且河中央的水深只有三米左右，正常情况下，汽车不会轻易掉下去，更不会沉在河底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
技术人员继续清理车身，突然，一个人的手臂从车窗里露了出来。皮肤已经高度腐烂，只剩下森森白骨，手指上还戴着一枚生锈的戒指。
“有尸体！”有人惊呼起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惨白。糖糖吓得躲到我身后，紧紧抓住我的衣服，声音带着颤抖：“阿柚姐，好可怕……”
苏暖也脸色发白，她抱紧Sugar-0，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厉墨琛深吸一口气，对技术人员说：“小心点，把尸体弄出来，注意保护现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尸体从车窗里抬出来。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无法辨认面容，但从衣着和体型来看，应该是一名男性。他的双手紧紧攥着，像是在死前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尸体的手指突然松开，一枚银色的戒指从他手里掉了下来，滚落在苏暖的脚边。
苏暖下意识地弯腰捡起来，当她看清楚戒指的样子时，身体突然僵住，手里的戒指“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是我的婚戒……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