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妆接过冰笛,入手冰凉,却无半分阴邪之气,轻轻挥动间,一道细微的赤红光刃瞬间划破空气,将桌角削去一角。“不愧是禁器!”她颔首道。
最后,冥夜取出一座一人高下的九层骨塔。塔身由惨白骨骼砌成,每层都雕刻着不同的鬼物图案。第一层是狰狞的饿鬼,第三层是展翅的夜枭,最顶层则是一个模糊的人脸轮廓,正是当初在云州城密道从幽冥殿手中夺来的骨塔。
“这骨塔能汇聚死气凝成骨矛,还可用来困敌。您看阁中哪位弟子擅长控场,便将它交予谁,也算多一份战力。”
殷红妆看着桌上的阵卷、冰笛与骨塔,沉默片刻后抬眼看向冥夜:“你如今有了噬魂刃,便将这些宝物都拿出来贴补阁中?可知噬魂冰笛与骨塔皆是难得的异宝?”
“噬魂刃与我血脉相连,比任何宝物都契合。”冥夜坦然道,“这些东西留在我手中,不如交给能发挥它们作用的人。血影阁靠的不是哪一个人,只有阁中整体实力强了,我们才能真正立足东荒,不再怕任何人的围剿。”
烛火映着他的侧脸,褪去了平日的冷冽,多了几分沉稳。殷红妆心中微动,端起冷茶一饮而尽:“好,阵法的事,我来监工布置,冰笛我交于玄渊长老,骨塔我看苏影心思缜密,又擅长困阵,交给她再合适不过。”她顿了顿,补充道,“至于血千泽,我会让人盯着太初血殿的动向,一旦有他们与正道接触的消息,立刻会进行汇报。”
冥夜点头,刚要起身,却被殷红妆叫住。她从怀中取出一枚血色令牌,令牌上刻着“血影”二字,边缘镶嵌着细小的魂玉:“这是血影阁总阁的镇阁令牌,当年我父亲传给我,如今我把它交于你。持此令牌,可调动中央大陆总阁中所有弟子与傀兽,也可同时调动东荒、西漠、南疆、北境四大分阁的杀手。”
冥夜看着那枚令牌,指尖微微颤抖。这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姑姑对他的信任与托付。他没有推辞,双手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姑姑放心,我绝不会让血影阁出事。”
殷红妆看着他紧握令牌的手,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我信你。时候不早了,你连日劳累,回去歇息吧。”
冥夜起身告退,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烛火下,殷红妆正低头研究蜃影塑古阵的卷轴,墨色的发丝垂落在卷轴上,与朱砂勾勒的阵纹交织在一起。他轻轻带上房门,将烛火的暖光隔绝在屋内。
外面的血月依旧挂在天际,瘴气似乎淡了一些。巡夜弟子见他出来,躬身行礼,冥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巡查。他站在竹楼的露台上,望着血影阁的轮廓。阁楼的飞檐、演武场的木桩、药园的篱笆,每一处都承载着他与亲人、弟子的羁绊。
手中的令牌传来温热的触感,丹田中的噬魂刃似乎有所感应,发出细微的嗡鸣。冥夜抬头望向血月,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血千泽的威胁、正道的虎视眈眈,前路纵然布满荆棘,可只要亲人在侧,弟子同心,再大的风浪,他也能扛过去,也必须扛过去。
夜风拂过,带来药园的清香,冥夜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下竹楼。明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