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清接过小人,惊讶地发现它竟然有了生命力。虽然只是简单的五官,但却有一种天真的神情。
“好厉害。”苏文清赞叹。
“你也试试。”赵铁蛋鼓励他。
苏文清拿起另一块泥,开始做人。这次他做得更仔细,每一个部位都反复修改。
“头发怎么做?”苏文清问。
“用梳子刮。”赵铁蛋拿起一把小梳子,在泥人的头上轻轻刮着,“这样就有头发的纹理了。”
苏文清学着做,但总是掌握不好力度,不是太重就是太轻。
“让我来。”赵铁蛋又站到他身后,握住他的手,“跟着我的节奏。”
苏文清在赵铁蛋的引导下,慢慢找到了感觉。
“就是这样。”赵铁蛋满意地说,“你学得很快。”
苏文清的小人终于完成了。虽然不如赵铁蛋做得精致,但也有模有样。
“我要做个你。”苏文清突然说。
“做我?”赵铁蛋一愣。
“嗯,穿军装的你。”苏文清认真地说,“就像你给我做的那个一样。”
赵铁蛋不好意思了:“那个做得不好。”
“我觉得很好,我要做个更好的。”
赵铁蛋不再反对,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文清工作。
苏文清做得很认真,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军装的扣子怎么做?”苏文清问。
“用牙签戳。”赵铁蛋递给他一根牙签,“这样戳几个小洞就行了。”
苏文清小心地戳着,生怕弄坏了。
“帽子怎么做?”
“先做个圆饼,然后扣在头上。”赵铁蛋示范着,“帽檐要翘起来一点。”
苏文清学着做,但总是做不好。
“我帮你。”赵铁蛋伸出手。
“不,我自己来。”苏文清固执地说,“我一定要自己做出来。”
赵铁蛋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苏文清做了一下午,终于完成了。虽然做得不够精致,但确实像赵铁蛋。
“怎么样?”苏文清举起泥人,有点紧张地问。
“很好。”赵铁蛋真心说,“比我做的好多了。”
“真的?”
“真的。”赵铁蛋点点头,“你很有天赋。”
苏文清开心地笑了。
“现在要晾干。”赵铁蛋说,“放在这里,明天就干了。”
“然后呢?”
“然后放进窑里烧。”赵铁蛋解释,“烧过的泥人才结实。”
苏文-清小心地把泥人放在架子上。
“我们明天再来?”苏文清问。
“好。”赵铁蛋答应了。
两个人收拾好工具,离开了瓦器厂。
路上,苏文清突然说:“铁蛋哥,谢谢你教我做泥人。”
“不用谢。”赵铁蛋摆摆手,“我们是朋友。”
“对,我们是朋友。”苏文清重复着这句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夕阳西下,两个年轻人的影子在黄土路上拉得很长。
“文清。”赵铁蛋突然叫住他。
“嗯?”
“如果你以后离开了村子,还会记得今天吗?”
苏文清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赵铁蛋:“我会记得的。”
“真的?”
“真的。”苏文清用力点头,“我会永远记得你教我做泥人的样子。”
赵铁蛋笑了,笑得很灿烂。
“那就好。”
第二天,苏文清早早地就去了瓦器厂,赵铁蛋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干了没有?”苏文清迫不及待地问。
“干了。”赵铁蛋拿起苏文清做的泥人,“可以烧了。”
赵铁蛋把泥人放进窑里,点火烧制。
“要烧多久?”苏文清问。
“一天一夜。”赵铁蛋说,“明天就能出窑了。”
苏文清有点舍不得,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再做几个吧。”苏文清提议。
“好。”赵铁蛋同意了。
这一次,苏文清做得更熟练了。他做了一个小女孩,还做了一只小猫。
“你真的很有天赋。”赵铁蛋由衷地说,“比我强多了。”
“哪有。”苏文清谦虚地说,“都是你教得好。”
“不,是你聪明。”赵铁蛋认真地说,“你什么都学得快。”
苏文清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约定好。”赵铁蛋突然说,“以后有空就来做泥人。”
“好。”苏文清答应了。
“拉勾。”赵铁蛋伸出小拇指。
“拉勾。”苏文清也伸出小拇指。
两个人拉了拉勾,都笑了。
从那以后,苏文清经常去瓦器厂,跟着赵铁蛋学做泥人。他的手艺越来越好,做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精致。有时候,他会做一些小动物送给村里的小孩。有时候,他会做一些花瓶送给赵母。
赵母很喜欢苏文清做的东西,总是夸他有才气。
“文清这孩子,真是个宝。”赵母对赵铁蛋说,“你要珍惜这个朋友。”
“我知道。”赵铁蛋点点头。
“以后他考上大学,要离开村子了。”赵母有点舍不得,“你们的友情可不能断了。”
“不会的。”赵铁蛋坚定地说,“不管他走到哪里,我们都是朋友。”
赵母欣慰地笑了。
那些做泥人的日子,成了苏文清最美好的回忆。在那个简陋的瓦器厂里,在赵铁蛋的守护下,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
多年以后,当苏文清走出村子,走向更广阔的世界时,他总会想起那个午后,想起赵铁蛋手把手教他做泥人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