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听到夸奖,嘴角悄悄弯起,又拿起一块杏仁酥递给周仓:“这位壮士也尝尝,杏仁是去年新收的,很脆。”
周仓受宠若惊,连忙接过:“多谢大桥姑娘!” 一口下去,酥得掉渣,忍不住挠头笑道:“俺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比俺娘做的窝头强十倍!”
这话逗得大桥和小桥都笑了,厅里的气氛顿时更热络起来。许褚与桥蕤又聊了些庐江的农事,从春耕的播种时机,到淮河的水利修缮,许褚虽年轻,却说得头头是道,都是这些日子跟老农请教的心得,听得桥蕤连连点头,越发觉得这少年不仅有仁心,还有实务能力。
说到兴处,桥蕤命人取来皖城周边的地图,在案几上铺开,指着几处标记道:“这些是皖城周边的良田,往年春耕时最怕淮河泛滥。仲康既在整修水利,可否在此处加筑一道堤坝?”
许褚仔细查看地图,沉思片刻道:“此处筑坝确有必要,但需考虑下游村落的安全。晚辈以为,可在上游另开一条引流渠,汛期时分流洪水,既保良田,又不害下游。”
“妙啊!”桥蕤拍案称赞,“某在此居住多年,竟未想到此法。仲康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实在令人佩服。”
“桥公过奖了。”许褚谦逊道,“此法也是晚辈观察淮河水势,又请教老河工后得出的浅见。治水如治国,堵不如疏,既要解决问题,又不可损及他人。”
桥蕤闻言,深深看了许褚一眼,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不知不觉,日头已偏西,晚霞把天际染成了淡红色。许褚起身告辞:“桥公,晚辈打扰已久,今日便先回去了。日后关于皖城商路和农事的事,还要多麻烦您。”
“好说!” 桥蕤连忙起身相送,大桥和小桥也跟着送到府门口。
许褚翻身上马,回头对桥蕤拱手:“桥公留步。” 目光扫过大桥时,见少女正仰头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不舍,便又补充道,“三日后我再来,带蔡师的字帖,也给小桥带谯县的糖人 —— 是用麦芽糖做的,能吹成小兔子的模样。”
小桥欢呼一声,大桥却悄悄低下头,指尖攥着襦裙的衣角,直到许褚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轻轻抬起头,望着桃花飘落的方向,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仲康兄呀?” 小桥凑到她身边,小声嘀咕。
大桥脸颊一热,连忙否认:“别胡说!仲康兄是父亲的客人,又是蔡先生的弟子,咱们该敬重他才是。” 可转身回府时,脚步却轻快了几分,连满园的桃花,都觉得比刚才更艳了些。
桥蕤看着女儿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收起笑意,望着许褚远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仲康是个好少年,可惜乱世将至…… 公路在洛阳,某在庐江,日后的路,还不知该怎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