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宁小啾常拿来当挡箭牌的那个说法,可以流传得更久远一点。
若是还不够,他就再加点上去。
总得让她死自己手里,才算不辜负炼狱的前世。
旁的人,谁也不能动她一根汗毛。
纪钊趁着夜色未明,偷偷摸摸扛着宁小啾去了安宁伯府。
因为文华街大火,基本整个京城的人都被惊醒过。
安宁伯府距离永昌坊也不算远,再加上张卫山在院墙外的哨声,自然也都醒了。
老夫人、安宁伯等主子甚至一直未眠,直等到消息传来,说火扑灭了,这才各自回了院子。
至于损失,只有杨氏带了些焦虑,文华街那有苏氏一间书肆,经营得还不错。
奈何也没办法,火灾后要等武侯卫和官差勘探完,才轮到各家铺子清点。
也就是这时候,纪钊他扛着宁小啾来了。
好在他轻身功夫了得,在听到脚步声传来,就跳去了假山后,才算没被安宁伯当场逮住。
等人都走空了,刚要出去,却被一道幽幽的声音吓一跳。
“你扛得什么东西?”
声音乍然在身后响起,纪钊一个扭身,做出防御的姿态。
却见一个白衣白袍男子,高高提着盏要灭不灭的风灯,脸紧抵在灯笼上方,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得清秀的脸庞鬼里鬼气。
纪钊头皮一麻。
然后发觉这鬼气森森的脸他见过。
果然做大夫的就是与众不同,常年与病人打交道的人,身上也带了丝阴气。
就是说,他为什么大晚上的要穿着一身孝服?
穿孝服就算了,他灯笼就不能放低一点?
得了,既然苏白送上门了,他不交人就不礼貌了。
上前一步,把肩上扛着的东西一股脑塞到苏白手里。
留下一句,“我们公子说让你替她看看。”
之后,纪钊就跑了。
苏白本想冲这鬼祟的家伙撒一把毒饲料的,但在他动作的时候,就看见被包里露出的是宁小啾的脸。
顺势接过被包,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
苏神医和顾重久的动作一模一样,拿食指戳了戳小姑娘的额头。
力道也不轻,在第一道画痕对称的一边,又添一道新痕。
白衣神医脚步轻轻,咯吱窝下夹着被包,心情愉悦地朝前院住处走去。
松柏院就是他在安宁伯府的住处。
共三间正屋。
一间是他的卧室,一间躺着苏子裕,一间制药室。
然后,他把宁小啾放进了制药室。
制药室里昨儿刚摆了一张红酸枝的操作台,簇新,安宁伯特意给神医加急定制的。
嗯,安宁伯是个敞亮人。
从操作台下方药箱里,掏出一套精心保存的牛皮折叠囊袋。
唰,铺开,露出别在小口袋里大大小小十几样用具。
苏白看着睡死的宁小啾,眼睛比任何时候都亮,忍不住搓了搓手。
机会,就在眼前。